小月(春桃见丁程鑫不再说话,只是睁着眼望着柴房顶那片斑驳的木梁,急得直搓手。她悄悄捡起地上的小瓷瓶,拧开盖子闻了闻,又凑到丁程鑫耳边:)“丁公子,这药是上好的珍珠膏呢,比府里库房的伤药还好……将军肯拿这个给您,定是心里记挂着的。”
丁程鑫(丁程鑫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春桃手里的瓷瓶上,声音低哑:)“记挂?他若真记挂,就不会任由小月在他面前搬弄是非,不会把我锁在这柴房里自生自灭。”(他顿了顿,视线重新飘向窗外,)“这药,或许是他给小月备着的,用不完,随手丢给我罢了。
春桃(春桃还想再说什么,却见丁程鑫闭上了眼,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她只好把瓷瓶塞到丁程鑫手边,轻声道:)“那我先回了,免得被人发现。您……您记得上药啊。”(说完,她又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片,才蹑手蹑脚地从柴房后门溜了出去。)
柴房里重归寂静,只有风穿过门缝的呜咽声。丁程鑫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手臂的灼痛似乎减轻了些,心口的空洞却越来越大。他能感觉到手边瓷瓶的凉意,像块冰,一点点浸进骨缝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动了动手指,指尖触到瓷瓶的刹那,忽然猛地攥紧。瓶身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可他像是毫无知觉,就那样攥着,直到指节泛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柴房里只剩下模糊的光影。丁程鑫松开手,看着那瓶药,忽然伸出没受伤的手,一点点将瓶盖拧开。药膏的清苦气味漫开来,他盯着那抹乳白,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马嘉祺也是这样,拿着上好的伤药,笨拙地给他处理练剑时磨破的掌心。
那时的马嘉祺,眼里的温柔能淌出水来。
他舀起一点药膏,颤抖着往手臂上涂去。冰凉的药膏触到烫伤处,激起一阵尖锐的疼,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眼泪却再次涌了上来。
原来有些疼,不管重复多少次,还是一样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