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

春桃（春桃从柴房角落探出半张脸，见马嘉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才敢提着裙摆快步走到丁程鑫身边。地上的药汁正顺着青砖缝隙往泥土里渗，碎瓷片闪着冷光，她蹲下身捡了两块，指尖被划出道细口子也没察觉，只急得眼眶发红：）“都怪我慌不择路……那药是我托小厨房的张妈偷偷熬的，加了去腐生肌的紫草，本该最合您的伤。”

（丁程鑫缓缓侧过脸，视线落在她渗血的指尖，喉间动了动。高烧让他的视线依旧发飘，却能看清春桃鬓角沾着的草屑——那是刚才躲进柴草堆时蹭上的。他忽然想起这丫鬟刚进府时总爱跟在自己身后，捧着本书怯生生问字，那时马嘉祺总笑着打趣：“阿程倒成了先生。”）

春桃“丁公子，您别老盯着地上看。”（春桃被他看得不自在，慌忙用袖口擦了擦脸），“将军肯留下烫伤药，总归是松了些口风的。前儿个小月姑娘在花园里摔断簪子，将军还罚了伺候的婆子呢，可见他最厌旁人作伪……”

丁程鑫“作伪？（”丁程鑫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被水泡透的棉絮），“他若真厌作伪，当初怎会信小月说我私通敌国？怎会亲手把我从副将贬成阶下囚？”（手臂的灼痛突然尖锐起来，他蜷了蜷手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春桃，你没瞧见他刚才那眼神，像看一块沾了灰的抹布。”

春桃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蹲在一旁绞着帕子。柴房梁上的蜘蛛正忙着补网，丝线在昏光里若隐若现，像极了这些日子缠在丁程鑫身上的网——马嘉祺的冷待、小月的刁难、下人的白眼，密不透风，勒得人喘不过气。

丁程鑫（过了片刻，丁程鑫忽然轻声问：）“你说，那瓶药……会不会是小月让他送来的？”

春桃（春桃猛地抬头：）“不会的！小月姑娘巴不得您的伤好不了，怎会……

丁程鑫“怎不会？”（丁程鑫扯了扯嘴角，笑纹里都裹着苦涩），“她最擅长做这种顺水人情，既显得大度，又能让我记她的好。马嘉祺向来信她，自然照做。”

他说着，目光越过春桃，落在那瓶静静躺在地上的烫伤药上。瓷瓶是素白的，没有任何花纹，倒让他想起马嘉祺以前常用的那个砚台——也是这样素净的白瓷，他曾在上面题过“执手看云”四个字，如今想来，竟像上辈子的事了。

手臂的灼痛还在蔓延，可丁程鑫忽然觉得，比起这点疼，心里那片早就凉透的地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