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那你呢？”
他又问，语气比刚才更柔和了些，
边伯贤“你……好像很怕孤单？”
我想起自己刚变成鬼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飘来飘去，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至今想起来还会发冷。
苏莉“嗯。”
我老实地点头，
苏莉“一个人飘着太无聊了，看见谁都想凑过去说说话，结果……”
结果只有他能看见我。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下唇的疤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边伯贤“还好你碰到了我。”
我也笑起来，飘到他面前，故意用头发蹭他的脸颊，
苏莉“是啊，还好碰到了你这个能看见鬼的杀手，不然我现在可能还在男澡堂晃悠呢。”
他伸手想拍我，手却穿过了我的身体，只能无奈地收回手，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
边伯贤“其实……”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
边伯贤“我以前总觉得，自己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活一天算一天，没什么盼头。”
他看着窗外，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金色，
边伯贤“但现在觉得……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苏莉“哪里不一样？”
我好奇地问。
边伯贤“好像……有了点想活下去的念头。”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认真得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边伯贤“想看看海边的日出，想尝尝你说的、比草莓还甜的阳光，想……每天醒来都能看见你在屋子里飘来飘去。”
我的“脸”好像有点发烫，急忙飘到窗边，假装看风景，
苏莉“谁要让你天天看啊，等我找到别的能看见我的人，我就走了。”
边伯贤“你不会找到的。”
他说得很笃定。
苏莉“你怎么知道？”
边伯贤“因为……”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在说一个秘密，
边伯贤“除了我，没人会像我这样，觉得你吵吵闹闹的样子……很有意思。”
窗外的流浪猫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窗台，正歪着头看我们。
我看着猫眼里映出的、边伯贤温柔的侧脸，突然觉得，做鬼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我找到了一个愿意听我吵闹、愿意记得我名字、愿意和我一起等日出的人。
傍晚的时候，他的手机又亮了，这次不是催命的短信，而是一条简单的指令：“任务暂缓，待命。”
边伯贤看着短信，眉头皱了皱，却没像早上那样激动，只是把手机扔回床头柜，然后掀开被子下床。
苏莉“干什么去？”
我问。
边伯贤“买菜。”
他拿起外套，
边伯贤“你不是说想吃海带汤吗？我去买海带。”
我愣了愣，才想起昨天晚上他咳嗽时，我随口说“以前生病的时候，妈妈总给我煮海带汤，暖暖的”。
苏莉“你伤口还没好呢！”
我飘过去拦住他，
苏莉“我不吃了，真的！”
边伯贤“没事。”
他拉开门，回头看我，笑得像个偷糖成功的小孩，
边伯贤“楼下超市就有卖的，很近。你跟我一起去，帮我挑挑海带，要那种看起来嫩嫩的。”
夕阳把巷口染成金红色，边伯贤走在前面，我紧紧跟在他身边，看着他的影子和我的影子（虽然很淡）交叠在一起，突然觉得，那些被浓雾笼罩的记忆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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