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之间的课堂与小插曲

天涯海角的礁石被海风磨得光滑，陈路周站在一块巨大的青灰色岩石上，手里举着支白色粉笔，在被阳光晒得温热的石面上写下“family”和“friend”。

“注意‘family’的重音在第一个音节，”他转身面对围坐的学生，声音被海风吹得格外清亮，“舌尖轻触上齿龈，试试——/ˈfæməli/。”

同学们跟着念出声，海浪拍岸的声音成了最天然的背景音。陈路周的目光扫过人群，像把精准的尺子，谁的发音带了迟疑，谁的口型没到位，他都能立刻捕捉到。

走到沈梦溪面前时，他停住了脚步。女生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嘴角还跟着屏幕里的动静微微抽动，完全没注意到老师已经站在跟前。

“你在玩什么？”陈路周的声音不高，却让沈梦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手机差点脱手掉进海里。

“没、没玩什么……”她慌忙把手机往身后藏，脸颊涨得通红。

旁边的阿月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抬手朝陈路周比了个“嘘”的手势，却还是出卖了闺蜜：“老师，她在玩QQ飞车呢。”见沈梦溪瞪过来，阿月索性把实话说了个彻底，“她从小学就这样，上课偷偷玩植物大战僵尸，被老师没收过三个游戏机呢！”

沈梦溪懊恼地去捂阿月的嘴，却被陈路周笑着拦住了。“游戏不是不能玩，”他看着沈梦溪手里的手机，眼底没什么责备的意思，“但现在是上课时间，而且——”他指了指远处翻涌的浪花，“这里的风景，可比游戏画面好看多了，不是吗？”

沈梦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碧海蓝天连成一片，白鸟贴着海面掠过，确实比手机屏幕鲜活千百倍。她不好意思地关掉游戏，把手机揣回兜里：“知道了陈老师，我不玩了。”

陈路周点点头，转身回到岩石前，重新举起粉笔：“来，我们继续学‘friend’的用法……”海风掀起他的衬衫衣角，石面上的英文单词被阳光照得发白，和同学们重新响起的朗读声一起，融进了这片辽阔的海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