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左奇函背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杨博文，脚步放得极轻，生怕颠簸惊扰了背上的人。到了家门口，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温热的耳廓，心头莫名一紧，匆匆转身去开房门。
推开门后，他先扶着杨博文站稳，才伸手按亮开关。暖黄的灯光瞬间铺满房间，驱散了所有昏暗。杨博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睫毛颤了颤，下意识抬起手遮在眼前，指缝间漏出的眼神带着几分迷蒙的水汽。
左奇函扶着他往卧室走，掌心能感受到对方手臂传来的轻微颤抖，大概是酒劲上头了。“要不要洗个澡再睡？”他轻声问，声音比平时放软了些。杨博文含混地应了声“嗯”，脑袋还在微微发晃。
左奇函转身从衣柜里翻出套全新的棉质衬衫，递过去时特意说了句：“没穿过的，放心吧。”杨博文迷迷糊糊接过来，脚步虚浮地挪进浴室，关门时差点撞到门框。
左奇函站在原地没动，听着浴室里窸窸窣窣的声响，终究还是放不下心。凭借这么多年来对杨博文的了解，他知道杨博文出门前肯定会洗澡，包括这次。此刻大概只是嫌一身酒气难闻，简单冲一冲。果然没一会儿，哗啦哗啦的水声就响了起来，隔着门传出来，莫名显得有些暧//昧。
水声停了没多久，浴室门被拉开。左奇函正拿着自己的换洗衣物准备去洗漱，抬眼就顿住了——杨博文穿着他那件宽大的白衬衫，衣摆松松垮垮垂到大腿根，竟真像条随性的裙子。他没穿裤子，两条白皙细长的腿就那么露在外面，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左奇函的目光猛地一缩，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穿裤子的吗？”
杨博文揉着发湿的头发，语气带着酒后的慵懒：“反正待会儿睡觉还得脱，麻烦。”
一句话把左奇函噎得没了言语。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他别开视线，耳尖却悄悄红了。
卧室里的床铺早就收拾妥帖，干净的被褥透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杨博文刚沾到枕头，酒劲就彻底压不住了，几乎是秒睡，呼吸很快变得均匀。左奇函洗完澡出来时，见他睡得正沉，便走过去替他掖好被角。
就在这时，他听见杨博文低低呢喃了一句，声音轻得像梦呓。左奇函没听清，下意识俯下身凑近，想再听一次。可等了半天，没等来第二句话，反倒是脸颊上忽然落下一片湿热的触感——柔软，短暂，像羽毛轻轻扫过。
左奇函浑身一僵。
杨博文……亲他脸了？
他猛地直起身，耳尖瞬间红透，连带着脖颈都染上薄红。转头看时，却见杨博文睡得依旧安稳，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刚才那个轻吻只是翻身时的无心之举。
左奇函盯着他看了几秒，终究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客厅的沙发。刚重逢就同床共枕，总觉得不妥。他拿了条薄毯盖在身上，闭上眼睛时，脑海里却总闪过刚才那抹晃眼的白皙。
————
第二天清晨，杨博文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天花板和吊灯，他愣了足足半分钟，昨晚的记忆才像潮水般涌来——酒吧里的喧嚣，杯盏交错的酒液，还有……左奇函背着他时宽厚的肩膀。
“啧，早知道不喝那么多了。”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脸颊有些发烫。
起身穿好衣服，他鬼使神差地想逛逛这栋房子。公寓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落地窗外是开阔的景致，楼下竟还有个小院子，种满了月季和薄荷，晨露挂在叶片上，透着清新的朝气。
杨博文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露台藤椅上坐着的人时，浑身猛地一僵。
是左奇函。
他真的回来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别看了，饿了吗？”左奇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润。
杨博文僵硬地转过头，像个被按了开关的机器人，机械地应了声“马上”，脚步慢吞吞地朝客厅挪，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餐桌前的气氛有些微妙。两人都低着头吃饭，碗筷偶尔碰撞发出轻响，谁也没先开口。杨博文夹起一块水晶虾饺，忽然愣了——这是他以前最爱的早餐。左奇函竟然还记得。
心头涌上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忍不住想打破沉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几乎是同时，左奇函的声音响起：“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又都迅速移开视线。
“大前天回的。”左奇函先补了回答。
“嗯。”杨博文应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碗沿，又问，“这次……还走吗？”
“回来继承家业，不走了。”左奇函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杨博文悬了一夜的心总算落了地，却又莫名泛起一丝失望。他的回答里，没有提到自己。
餐桌上再次陷入沉默。直到杨博文放下碗筷：“我吃完了。”
左奇函立刻起身去拿车钥匙：“我送你。”
“不用了，我——”
“这里离你昨晚去的酒吧很远，你家想必也不近。”左奇函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走吧，别拒绝我。”
杨博文没法再推托，只好乖乖跟着上了车。他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刚系好安全带，就听见驾驶座传来一声低笑。
“笑什么？”他忍不住问，心里有点发慌。
左奇函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揶揄：“某人昨晚还抢着要坐副驾，怎么今天主动跑后面去了？”
杨博文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他昨晚到底还干了些什么啊！
“到前面来吧，副驾舒服点。”左奇函的声音里笑意未减。
杨博文窘迫地挪到副驾，全程不敢看他。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清晨的街道上，过了半程，杨博文终于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看向左奇函：“那个……我昨天晚上……没对你做什么吧？”语气里藏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左奇函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顿了顿，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脸颊上的温热触感。他勾了勾唇角，语气平静无波：“没有。”
未完待续——
初眠噫（作者）本章字数：2000+
初眠噫（作者）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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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眠噫（作者）这两张是主包很早之前修的图了，谁懂真的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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