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的秋天来得猝不及防 严浩翔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系领带 金色大厅的尖顶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身后床铺传来窸窣声响 刘耀文带着睡意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再睡十分钟"
严浩翔将领带结推到合适位置 转身看见刘耀文半边脸埋在枕头里 黑发凌乱地支棱着 左手无名指上的两枚戒指在晨光中闪烁 铂金素圈已经取代婚戒的位置 原先那枚银环现在穿在项链上 静静躺在床头柜的丝绒盒里
十万跳上床 精准地踩过刘耀文的腰线 后者闷哼一声 终于睁开眼 "它绝对是故意的"
严浩翔把猫抱起来 指尖陷入柔软的被毛 "因为你昨晚忘了开罐头"
音乐会的票根躺在玄关的托盘上 第二排中央的位置 刘耀文洗漱时 严浩翔整理着今晚要穿的西装 突然在行李箱夹层摸到个硬皮本子 翻开发现是手写乐谱集 扉页用德文写着「给H.X.的私人收藏」 日期始于三年前
每一页都标注着演出时间地点 有些边缘已经泛黄 像是被翻阅过无数次 严浩翔认出这些都是自己公开演奏过的曲目 但最后一页是陌生的旋律 标题处写着《维也纳变奏曲》 墨迹还很新
"偷看别人笔记" 刘耀文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带着薄荷牙膏的气息 他伸手越过严浩翔肩膀 翻到最后一页 "本来想今晚给你惊喜"
严浩翔的指尖抚过那些音符 "什么时候写的"
"从柏林回来那天开始" 刘耀文的下巴搁在他肩窝 "根据你十三岁那首曲子改编" 他握住严浩翔的手指向某小节 "这里用了你喜欢的和声进行"
晨光透过纱帘将乐谱照得半透明 十万不知何时挤进两人之间 不满地喵了一声 刘耀文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 "你也想要专属作曲吗"
早餐在酒店露台解决 侍者端上严浩翔惯点的伯爵茶配柠檬 而刘耀文面前是双份浓缩咖啡 他们之间这种默契已经持续了三个月 自从柏林那枚戒指戴上后就再没摘下来过
"下午想去哪里" 刘耀文翻着旅游手册 "美泉宫还是博物馆"
严浩翔的视线越过杯沿 "金色大厅有公开排练" 他顿了顿 "我们可以坐在空座位上听"
这个提议正中刘耀文下怀 他们像普通游客一样混入参观人群 坐在二楼包厢听乐团排练马勒第五 严浩翔闭眼打拍子时 刘耀文悄悄握住他的手 在交响乐的掩护下十指相扣
回程路过施华洛世奇旗舰店 刘耀文突然拉着严浩翔进去 在柜台前挑了条银色猫咪吊坠的项链 "给十万的礼物" 他一本正经地说 "免得它总吃醋"
夜幕降临时金色大厅灯火通明 严浩翔穿着暗纹西装 领带上别着刘耀文送的钢琴造型领针 入座时发现第二排正对指挥台 能清晰看见乐手们的指法
中场休息的香槟酒会上 他们遇到刘耀文的德籍商业伙伴 对方热情地拥抱后打量着严浩翔 "这就是你办公室里照片上的人"
严浩翔疑惑地看向刘耀文 后者轻咳一声 "上次去柏林开会 带了张你的演出照"
回座后灯光渐暗 下半场是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 在第四乐章最激昂的段落 刘耀文突然凑到严浩翔耳边 "回家后我想重新办场婚礼"
严浩翔猛地转头 差点撞到他的鼻梁 "什么"
"不要商业联姻那种" 刘耀文的声音淹没在铜管乐中 "只要最亲近的人 和两只萨摩耶"
音乐会结束后他们在多瑙河畔散步 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 严浩翔的西装外套披在刘耀文肩上 过大的尺寸显得他更加清瘦 河面倒映着两岸灯火 像洒落一地的星星
"为什么是现在" 严浩翔突然问
刘耀文停下脚步 "因为今天在二楼包厢 我看见你听马勒时微笑的样子" 他轻轻扳过严浩翔的肩膀 "突然很后悔浪费了三年时间假装这场婚姻只是交易"
远处传来教堂钟声 严浩翔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铂金素圈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不算浪费" 他轻声说 "那些深夜的书房 钢琴下的乐谱 还有十万吃醋的样子" 抬头对上刘耀文的眼睛 "都是最好的前奏曲"
回到酒店时十万正蹲在窗台上看夜景 听见开门声立刻竖起尾巴 刘耀文从口袋里掏出那条猫咪项链 十万先是警惕地嗅了嗅 随后竟然主动低头让刘耀文戴上
"看来它终于接受你了" 严浩翔解开领带
刘耀文抱起十万亲了亲它的脑袋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了" 这句话让严浩翔背对着他站了很久 久到刘耀文以为他生气了 直到转身时发现他眼眶微红
床头手机突然震动 宠物酒店发来照片 百万和土豆并肩趴着 中间摆着块「我们想爸爸们了」的小牌子 严浩翔把照片设成屏保 钻进被窝时刘耀文已经张开手臂等着他
"回家后第一件事" 严浩翔把脸埋在他颈窝 "给十万找个伴"
刘耀文低笑时胸腔的震动传递过来 "再养只布偶" 他关掉台灯 "就叫它《月光》"
黑暗中十万的项链微微发亮 像银河落在他们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