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降临的那天早晨 严浩翔被手机铃声惊醒 刘耀文已经接起电话 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 窗外白茫茫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朦胧的亮痕
"好 我们马上过去"
严浩翔撑起身子 十万立刻从被窝里钻出来 不满地甩了甩尾巴 "怎么了"
刘耀文掀开被子 "宠物医院 百万和土豆打架受伤了" 他抓起椅背上的毛衣套头 发梢还翘着一撮呆毛 "说是百万耳朵被咬破了点皮"
严浩翔瞬间清醒 光脚踩在地板上时被刘耀文一把拽住 "穿袜子" 对方弯腰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羊毛袜 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次 "外面零下五度"
宠物医院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暖气扑面而来 百万蔫头耷脑地趴在诊疗台上 耳朵上缠着纱布 土豆则被关在隔壁笼子里 看见他们立刻疯狂摇尾巴 爪子拍得铁笼哐当作响
"伤口不深 但需要观察两天" 兽医推了推眼镜 "芯片信息显示两只都是公狗 建议考虑绝育"
严浩翔接过病历本 突然注意到监护人一栏写着「父亲刘耀文 父亲严浩翔」 后面不知何时加上了「永久」字样 他用手肘捅了捅正在安抚百万的刘耀文
"你改的"
刘耀文头也不抬 "上个月更新宠物保险时顺便加的" 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百万耳后的绒毛 "反正又不会离婚"
这句话说得太自然 以至于严浩翔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窗外雪越下越大 玻璃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他伸手抹开一小片清晰区域 看见停车场里几个孩子正在堆雪人
回家路上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刘耀文开车很慢 雨刷器有节奏地扫过挡风玻璃 严浩翔抱着十万坐在副驾 猫咪对新买的麋鹿图案毛衣极其不满 一直试图用爪子勾开扣子
"直接回老宅吧" 刘耀文突然说 "爸爸昨天打电话说想看看十万"
刘家老宅坐落在城郊半山腰 被雪覆盖的屋顶像童话里的姜饼屋 刘父见到十万的第一眼就笑了 "比视频里还胖" 他挠了挠猫咪下巴 出乎意料地得到了一声呼噜
书房里飘着普洱茶香 刘父取出相册时 严浩翔注意到书柜角落里有架蒙尘的钢琴 "您也弹琴"
"年轻时学过" 刘父的目光在刘耀文和钢琴之间游移了一下 "耀文小时候的琴谱还收在那边"
相册翻开是泛黄的老照片 少年刘耀文站在钢琴旁 表情严肃得像在参加商业谈判 严浩翔突然指着背景里模糊的海报 "这是不是零七年的肖邦国际青少年比赛"
刘父惊讶地抬头 "你知道这个"
"我参加过那届" 严浩翔的指尖轻抚照片边缘 "虽然只拿了安慰奖"
刘耀文突然站起身走向书柜 "爸 琴房的钥匙还在吗"
走廊尽头的琴房尘封多年 推门时扬起细小的灰尘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 在钢琴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严浩翔掀开琴盖试了几个音 音准竟然分毫不差
"每年都请人来调" 刘父站在门口轻声说 "耀文十八岁后就没再碰过了"
琴凳里塞着本旧琴谱 严浩翔抽出来时 一张照片飘落在地 十七岁的他站在领奖台上 照片边缘已经起皱 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背面用德语写着日期和「第四叙事曲 降A大调」
刘耀文捡起照片时耳尖泛红 "我说过 不是联姻才认识你"
严浩翔翻开琴谱 发现里面夹着几张音乐会门票存根 全部是他学生时代的演出 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十五岁 最后一页乐谱背面写满了德文笔记 像是听后感 最下方有行小字「今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听他弹琴」 日期是他们订婚那天
十万突然跳上钢琴 在黑白键上踩出一串不和谐音 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刘父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弹一首吧" 刘耀文坐在琴凳另一端 "就当弥补当年没去成的后台"
严浩翔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片刻 落下时却是《维也纳变奏曲》的旋律 刘耀文惊讶地挑眉 随后自然地加入低音部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 像一幅古老的双人剪影
雪停时他们告别刘父 十万罕见地允许刘耀文抱着它上车 回程路上严浩翔翻着那本旧琴谱 突然在末页发现新添的笔迹 是刘耀文工整的字迹「余生请多指教」
"婚礼想在春天还是秋天" 刘耀文突然问
严浩翔看向窗外 雪后的阳光格外刺眼 "下个月吧" 他捏了捏刘耀文的后颈 "趁十万还没反悔你这个新爸爸"
宠物医院打来电话说百万和土豆和好了 正挤在一个笼子里睡觉 严浩翔挂断电话 发现刘耀文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像雪地里的一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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