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柳栖梧去西市买纸笔，刚走到文具铺门口，就见凌不疑的侍卫正将一摞宣纸搬上车。
铺老板见了她，笑着迎上来：“柳姑娘来得巧！凌将军说近来太学学子缺纸笔，包了我这铺子三个月的货，还按市价多给了两成，让我多雇些人赶制呢！”
柳栖梧心中微动，刚要说话，就见袁慎从对面的茶楼走出来，手里拿着个锦囊。
袁慎“刚看到你喜欢的那种松烟墨，店家说新到了一批，便买了些。”他将锦囊递给她，里面是几锭墨锭，上面刻着细密的云纹。
柳栖梧“多谢袁公子。”接过墨锭，指尖触到温润的墨面，“只是我平日演算，用寻常墨锭便好，这般精致的，倒有些舍不得用。”
袁慎“演算也该用些好墨，免得墨迹晕染误了思路。”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宣纸堆上，“看来子晟兄不仅关心算筹，连纸笔也兼顾到了。”
两人正说着，凌不疑从文具铺里出来，手里拿着几支狼毫笔。他看到柳栖梧，微微颔首，将笔递过来。
凌不疑“听闻你惯用硬毫，这几支笔锋挺括，或许合用。”
柳栖梧接过笔，见笔杆上刻着细小的“韧”字，笔锋饱满，果然是上好的狼毫。
柳栖梧“将军费心了。”
凌不疑“举手之劳。”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墨锭，又道，“松烟墨虽好，却不如油烟墨浓黑。若不嫌弃，府中还有些陈年油烟墨，改日让侍卫送来。”
柳栖梧还没来得及回应，程少商就从街角跑了过来。
程少商“栖梧姐姐，袁公子，你们都在这儿！我娘让我来买些洒金笺，说是要给皇后娘娘贺寿用呢！”
凌不疑闻言，对侍卫道：“把车上的洒金笺取十刀给程小姐。”
程少商眼睛一亮：“还是子晟哥大方！多谢啦！”
袁慎笑着摇摇头：“少商总是这般急性子。”他转向柳栖梧，“明日秘阁有场算学讨论，主讲‘割圆术’，你要不要同去？我已备好了帖子。”
柳栖梧刚要答应，凌不疑忽然说道。
凌不疑“明日城西的古寺有场佛经抄录，用的是前朝的宣纸，墨迹留存百年不褪。你不是一直想研究古法墨迹保存之术？”
柳栖梧愣了愣，她前日确实在程少商面前提过一句，没想到他竟记在心上。
程少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没办法～拿人手短，笑嘻嘻地说：“栖梧姐姐，这可难选了！不过我觉得古寺抄经更有意思，还能顺便求支签呢！”
柳栖梧望着凌不疑深邃的眼眸，又看了看袁慎期待的目光，轻声道：“我明日去古寺吧。”
袁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笑道：“也好，古寺的素面颇为有名，回来可别忘了跟我说说。”
第二天，柳栖梧在古寺抄经，还真发现这儿的宣纸不一样。墨汁刚落在纸上，立马就干了，清清楚楚的，丝毫不见晕染。
她正仔细研究，忽听寺外传来马蹄声，凌不疑竟也来了，手里还拿着个食盒。
凌不疑“寺里的素面虽好，却少了些滋味。让人备了些你喜欢的酱菜，配着吃更爽口。”他将食盒递给她，目光落在她抄的佛经上，“字迹倒是工整。”
柳栖梧打开食盒，里面果然是她爱吃的酱瓜，用麻油拌过，香气扑鼻。
柳栖梧“将军怎知我喜欢这个？”
凌不疑“上次在程府吃饭，见你多夹了几筷子。”
凌不疑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柳栖梧拿起筷子，夹了块酱瓜放进嘴里，咸咸的香味一下子就在舌尖散开了。寺里的阳光从窗格子透进来，落在宣纸上，也洒在他俩中间，让人觉得暖乎乎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