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柳栖梧在院中摆弄新得的算珠算盘，正琢磨着如何用它简化乘除运算。
就见程少商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手里举着个竹编的蝈蝈笼。
程少商“栖梧姐姐，你看我抓了只绿蝈蝈！叫声可响亮了！”
柳栖梧笑着刚要接，就见凌不疑从月洞门走进来，身后侍卫捧着个锦盒。
他目光扫过那蝈蝈笼，眉头微蹙。
凌不疑“虫豸（zhì）之物，恐污了姑娘的手。”
说着，示意侍卫打开锦盒——里面是只玉雕的蝈蝈，绿翡雕身，墨玉点睛，连翅膀上的纹路都刻得栩栩如生。
凌不疑“这是西域进贡的翡翠，雕工尚可。”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递过寻常物件，“放在案头，倒比活物干净。”
程少商咋舌，不服气：“子晟哥也太偏心了！我抓的蝈蝈怎么就污手了？”
柳栖梧接过玉蝈蝈，触手温润，忍不住笑道：“都很别致，多谢你们。”
正说着，袁慎提着个食盒来了，里面是刚做好的藕粉圆子。
袁慎“听闻你近日在研究算盘，费神得很，特意做了些甜糯的点心给你补补。”
他将圆子盛在白瓷碗里，递过来时，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
袁慎“这玉雕蝈蝈倒是新奇，是谁送的？”
程少商“是子晟哥哥送的。”抢着答道，冲柳栖梧挤了挤眼。
凌不疑没接话，只是对柳栖梧道：“前日见你算珠摆得杂乱，让人做了本《珠算指法要诀》，或许能帮你理顺思路。”说罢，从袖中取出本小册子。
柳栖梧接过册子，见里面用朱笔标注着“留头乘”“破头乘”的指法图示，笔画清晰，显然是精心绘制的。
她抬头道谢时，正对上凌不疑的目光，那眼底似乎藏着些微暖意，像春日融雪时的阳光。
几日后，柳栖梧去书肆还《九章算术注》，刚走到门口就见袁慎在等她。
袁慎“这书你用得如何？我在里面夹了张算草，是‘方程术’的另一种解法，或许比原注更简便。”
柳栖梧翻开书卷，果然在夹页里看到张素笺，上面的字迹清隽，解法步步分明。
正看得入神，忽听有人喊她名字，转头见凌不疑的侍卫站在不远处，手里捧着个木匣。
“将军说，姑娘研究珠算需些实物对照，这是军中用来算粮草的大算盘，比寻常算盘多两档，算大额数目更方便。”侍卫将木匣打开，里面是个黑漆算盘，算珠圆润，边框刻着细密的回纹。
柳栖梧刚要道谢，就见凌不疑骑马从街对面经过，他勒住马，目光在她手中的书卷和木匣上顿了顿。
凌不疑扬声道：“算草若有不解，可来将军府寻我。”说罢，策马而去。
柳栖梧捏着那本《九章算术注》，眼瞅着木匣里的大算盘，忽然发现指尖的算草纸、素笺，还有凉丝丝的算珠，好像都裹着点说不上来的温度。
傍晚时分，柳栖梧在灯下用新算盘演算，程少商凑过来瞧热闹
程少商“栖梧姐姐，你看这算珠噼啪响，倒比算筹有趣多了！对了，明日宫里有场夜宴，陛下要考众人算学题，你要不要去？听说子晟哥哥和袁公子都会去呢！”
柳栖梧本想推辞，却被程少商拽着胳膊晃。
程少商“去吧去吧，听说胜出者能得陛下亲赐的《周髀算经》孤本呢！那可是算学宝典！”
柳栖梧心里忽然有点痒。她抬眼望着窗外的月亮，凌不疑给的那本指法要诀、袁慎随手写的算草，这两件事莫名就冒了出来，想着想着，倒开始盼着明天的夜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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