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疯了

沈奕好不容易压下翻涌的情绪，心底那股郁气却迟迟不散。他盯着虚空，声音低沉得像淬了冰：“我的子丞……谁也别想碰。”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话里对得住方祁的占有欲，早已超出了寻常范畴。

指尖突然触到那枚冰凉的传送羽毛，一股冲动猛地窜上来——他现在就想撕开空间，站到那人身边去。

“系统，你说……我和方祁，会不会早就认识？”

系统半天没声响，光屏上的数据流乱闪，像是卡了壳。直到沈奕不耐烦地蹙眉：“系统？”

[宿主请专注任务。系统……检测中……检测失败……]

[警告：宿主与攻略目标不存在任何异常关联！]

沈奕挑了挑眉，总觉得系统这反应透着古怪，却懒得多想，随口嗤笑：“还是这么不靠谱，天天卡壳，是快没电了？”

[……]系统在光屏后疯狂咆哮。

这祖宗怎么回事？明明都故意露出破绽了，他居然半点不追问？手里捏着自己的把柄还这么不上心，活该自己天天对着这尊大佛小心翼翼！命苦啊！有没有人来把这祖宗收走？！

沈奕可猜不到系统的内心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早点见到方祁，帮他尽快觉醒。系统给他的任务期限，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他倒是要快些做自己眼下的事情，那么下一站望扬坡——血云教在北境的最后一个老巢。

身影骤然腾空，衣袍被罡风掀起，化作一道急掠的黑影。他飞得极快，几乎是用尽全力朝着目的地冲去，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赶，又像是前方有什么在召唤。

子丞等我！

————

望扬坡。

慕清玄攥着腰间的佩剑，指节都泛了白。他盯着前方灯火通明的院落，那里的巡逻队比昨日又多了三成，黑红相间的教旗在风里猎猎作响，像一块块凝固的血痂。

“再等下去，怕是连墙角的老鼠都能认出我们了。”慕清玄压低声音，指尖在靴筒里藏着的毒针上蹭了蹭，“要不我绕后放烟，你趁乱去西厢房？”

秀姜没接话，只是忽然按住他的肩。慕清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瞳孔猛地一缩——

一道白光像撕裂夜幕的闪电，毫无预兆地砸在院落中央。

那不是什么法术，是活生生的人。白衣少年足尖点在石碾上，长剑嗡鸣着出鞘，剑光比月色更冷。巡逻队的教徒还没看清来人，喉咙就已多了道血线，喷溅的血珠在他白衣上炸开，像骤然绽开的红梅，却瞬间被他旋身时带起的风扫落。

“是沈奕他怎么在这？”慕清玄的声音都劈了调。

剑光起时，倒下的教徒甚至来不及哼一声，尸体像割麦般齐刷刷铺了一地，断剑与骨碎声混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韵律。

秀姜示意他赶紧跟上，眼角余光里，沈奕的剑正刺穿最后一个教徒的心脏，少年手腕翻转，剑穗上的银铃没响，反倒是血珠顺着剑脊滚落，在地上敲出细碎的声响。

“等我……”沈奕的呢喃混在厮杀声里，像根绷紧的弦。他一脚踹开正厅的门，木屑飞溅中，三道黑影从房梁上扑下，链爪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取他后心。

沈奕竟没回头。他反手将剑往地上一拄，剑身弯出惊人的弧度，借着反弹的力道旋身，脚尖在柱上猛一点，整个人如陀螺般转起，剑光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链爪撞上剑网，瞬间被绞成废铁，三个教徒的脖颈同时飙出血箭，尸体撞在供桌上，香炉摔得粉碎，香灰混着血沫腾起一片白雾。

慕清玄看得心口发紧，拉着秀姜躲进假山后。他看见沈奕踩着尸体往内院冲，沿途的教徒举着砍刀扑上来，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那剑太快了，快到只能看见一道道残影，像雪落在炭火上，触之即灭。

“这边。”秀姜忽然拽他，指向西厢房的后窗。两人刚撬开窗棂，就听见内院传来震耳的爆炸声。

慕清玄探头一看，倒抽一口冷气。沈奕正站在炸开的院墙缺口处，白衣上沾满血污，却依旧挺拔如松。他手里的剑不知何时多了道缺口，而对面的石墙上，嵌着七八个带火的铁蒺藜，是血云教的“鬼火蒺藜”。

“有点东西。”沈奕舔了舔唇角的血，剑峰忽然下沉，在地上划出火星。冲在最前的教徒举着巨斧劈来，斧刃还没到，就被他侧身避开，同时剑从腋下穿出，精准地挑断了对方的琵琶骨。那教徒惨叫着倒下时，沈奕已踩着他的后背跃起，剑身在月光下划出半圆，将两侧扑来的敌人拦腰斩断。

血水流成了河，在青石板上蜿蜒，倒映着他疾驰的身影。直到他站在那扇刻着血纹的石门前，慕清玄才发现，这少年的裤腿早已被血浸透，却连呼吸都没乱半分。

“轰隆——”石门被沈奕一脚踹开，门轴断裂的脆响里，两道黑影从暗处扑出。左使莫无殇的软剑缠向他的手腕，右使莫无影的短刀则直刺他心口，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刀光剑影织成个死局。

沈奕却忽然转身，长剑贴着地面扫出，带起的血珠溅在莫无殇的靴底。他借着对方收招的空隙旋身，剑脊重重磕在莫无影的刀背上，震得对方虎口开裂。莫无殇的软剑趁势缠上他的脖颈，沈奕却猛地仰头，用牙齿咬住剑刃，右手的剑同时刺穿了莫无殇的小腹！

“你……”莫无殇瞪着眼倒下，软剑从沈奕齿间滑落，带起一串血珠。

沈奕刚拔出剑，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他拧身躲闪，一道淬了剧毒的银针擦着他的耳际飞过，钉在石门上，冒出阵阵青烟。莫无影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身后，短刀上泛着幽蓝的光，脸上却带着和之前那些教徒一样的诡异笑容。

“死吧！”莫无影的刀劈到半空，却突然顿住——沈奕的剑从他锁骨穿过，剑尖带着碎骨从后背穿出。

少年抽剑时，莫无影的尸体轰然倒地，眼睛还圆睁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沈奕甩了甩剑上的血，看向房间中央那尊血玉雕像，雕像底座的凹槽里，似是放着一枚令。

可他还没迈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慕清玄的惊呼。原来假山后不知何时多了十几个黑衣人，正举着弩箭对准他们，而秀姜手里的毒粉刚撒出去，就被对方用内力震散了。

沈奕转身的瞬间，箭雨已至。他将剑舞成银轮，箭矢撞上剑面，发出密集的脆响，像冰雹砸在铁皮上。月光透过石门照进来，在他白衣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少年忽然低喝一声，剑峰上竟燃起淡青色的火焰，那些刚冲到门口的黑衣人，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走！”沈奕抓起底座上的东西，塞给扑过来的慕清玄，自己则转身迎上又一批涌来的教徒。

正好懒得用武力杀人了，那我开始用灵屠杀了。

慕清玄幽幽的看着沈奕，皱了皱眉，可还是没有多说什么飞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