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纱帘时，傅司涎先醒了。
身侧的白钰还在熟睡，长睫像蝶翼般搭在眼睑上，鼻尖蹭着柔软的枕套，呼吸轻得像羽毛。
傅司涎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垂上，昨夜的温存仿佛还在指尖发烫——
这人总是这样，明明动情时眼角会泛湿，第二天却偏要嘴硬说“没力气”，连耳根的红都藏不住。
他忍不住俯身，鼻尖蹭过白钰的发顶，雪松味的气息里混着淡淡的奶香，是他用了七年才焐热的温柔。
唇瓣刚贴上白钰的唇角，就被人轻轻推了下。
“别闹……”
白钰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眼尾泛红，像含着晨露的草莓，
“御宝快醒了。”
傅司涎低笑，非但没退，反而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吻渐渐加深，从唇角到耳垂，再到颈侧那片敏感的皮肤，直到白钰的呼吸乱了节拍，推拒的手软在他胸前，他才稍稍退开，抵着他的额头喘息。
“脸红了。”
傅司涎的指尖划过他发烫的脸颊，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像熟透的草莓。”
白钰瞪他，眼眶更红了，刚想骂句“流氓”，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傅御白坐在小床上，抱着草莓玩偶，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空气瞬间安静。
傅御白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圈，突然指着白钰，奶声奶气地说：
“白爸爸的眼睛红红的，像刚刚哭过一样。”
他顿了顿，小手指又移到白钰的脸颊：
“脸也红红的，耳朵也红红的。”
最后落在白钰的唇上，语气肯定，
“嘴巴像红红的樱桃！”
白钰的脸“腾”地更烫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刚想解释，就听傅御白又看向傅司涎，小眉头皱成了疙瘩：
“傅爸爸……就嘴巴肿了？”
傅司涎：“……”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确实有点发麻——刚才吻得太急，没控制住力道。
傅御白抱着草莓玩偶，小脑袋歪了歪，显然在认真思考。
晨光落在他毛茸茸的发顶上，像撒了把金粉，衬得那张小脸格外严肃。
白钰和傅司涎都没说话，屏住呼吸等着他的“结论”。
毕竟是小孩子，能懂什么？
白钰心里刚掠过这个念头，就听傅御白突然提高了音量，小手指着傅司涎，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控诉：
“傅爸爸不要欺负白爸爸！这样是不对的！”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很有分量，说完还用力点了点头，可看到傅司涎没什么表情的脸，又突然想起以前被孤儿院的小孩抢玩具时的委屈，小嘴一瘪，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唔……白爸爸是不是疼了？他都哭了……”
哭声越来越响，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又急又委屈。
白钰赶紧爬过去，把他搂进怀里：
“御宝不哭，傅爸爸没有欺负我，真的。”
“可是……可是白爸爸眼睛红了……”
傅御白抽泣着，小手紧紧攥着白钰的衣襟，
“书上说，哭了就是难过了……”
傅司涎也凑过来，想帮他擦眼泪，却被傅御白躲开了。
小家伙把头埋在白钰颈窝，只露出双湿漉漉的眼睛瞪着他，像只护崽的小兽。
傅司涎的喉结滚了滚，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耐心：
“御宝，傅爸爸没有欺负白爸爸。”
“那白爸爸为什么哭？”
傅御白抽噎着问，
“你的嘴巴为什么肿了？”
这问题确实有点难解释。傅司涎看了白钰一眼，发现他也红着脸，眼神躲闪，只好硬着头皮说：
“这是……大人之间表达爱的方式。
就像御宝喜欢草莓，会抱着草莓玩偶睡觉一样，傅爸爸喜欢白爸爸，就会亲他。”
“表达爱要让嘴巴肿掉吗？”
傅御白显然不信，小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喜欢草莓，也不会咬它呀……”
白钰被他逗得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顺了顺他的背：
“御宝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傅爸爸真的很爱白爸爸，就像爱御宝一样，不会欺负我们的。”
“真的吗？”
傅御白抬头看白钰，眼睛里还含着泪，像只受惊的小鹿。
“真的。”
白钰拿起他的小手，放在傅司涎的手背上，“你看，傅爸爸在牵着我们的手呢，这就是喜欢呀。”
傅司涎立刻反手握住他们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而温暖。
他看着傅御白，认真地说：“傅爸爸保证，永远不会欺负白爸爸，也永远不会欺负御宝。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
【这小家伙，倒挺会护着宝宝。】
【以后肯定是个小跟屁虫，天天跟在宝宝身后，防着我亲他。】
【不过……这样也挺好。】
傅御白盯着交握的三只手看了很久，又看了看白钰脸上的红晕，再看看傅司涎“肿掉”的嘴唇，终于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只是眼泪还在掉：
“那……那以后表达爱要轻点，别让白爸爸哭了……”
“好，轻点。”
傅司涎笑着答应，心里却在想——下次得锁门。
白钰把傅御白抱起来，往浴室走：“我们去洗脸，等会儿吃草莓松饼好不好？”
“好！”
提到草莓松饼，傅御白的情绪终于好了点，趴在白钰肩上，还不忘回头瞪傅司涎一眼，
“傅爸爸要跟白爸爸道歉！”
傅司涎：“……”
等白钰带着傅御白洗完脸出来，就看到傅司涎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把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温柔。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草莓松饼，每块上面都放着颗心形草莓，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傅爸爸做的松饼！”
傅御白立刻忘了刚才的“恩怨”，挣脱白钰的手跑过去，拿起小叉子就想叉草莓。
“先洗手。”
傅司涎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洗完手才能吃。”
傅御白乖乖跑去洗手，白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傅司涎的腰：
“看来我们御宝，以后就是我的‘护花使者’了。”
傅司涎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闷闷的：
“我才是你的护花使者，他是小跟屁虫。”
【等他长大了就知道，谁才是家里的老大。】
【不过现在……先让着他吧。】
傅御白洗完手跑回来，坐在儿童椅上，小口小口地吃着松饼，眼睛却时不时在两个爸爸之间转来转去。
看到傅司涎给白钰递牛奶，还帮他擦嘴角的奶油，突然说：
“傅爸爸，你现在也是在表达爱吗？”
傅司涎动作顿了顿，随即点头：“对。”
“这个好，这个不疼。”
傅御白一本正经地说，“以后就用这个方式吧，别用嘴巴了。”
白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牛奶差点喷出来。
傅司涎无奈地看了傅御白一眼，眼底却泛着化不开的温柔。
晨光透过落地窗，在餐桌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草莓的松香混着牛奶的甜香，在空气里漫开来。
白钰看着身边一大一小两个“傅家人”，突然觉得，或许这就是生活最好的模样——
这一切，都被爱紧紧包裹着，甜得像颗永远不会融化的草莓糖。
傅司涎大概是被傅御白的“控诉”伤了心，一整天都在试图“证明”自己没欺负白钰——
给白钰剥草莓，帮白钰揉肩，甚至在傅御白午睡时，偷偷凑到白钰耳边说：
“晚上等他睡熟了……”
白钰红着脸推开他：“别教坏孩子。”
傅司涎低笑，把他搂进怀里：“遵命，老婆。”
阳光正好，风穿过草莓园，带来甜甜的香气。
白钰靠在傅司涎怀里，听着远处传来的蝉鸣，突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就是这样——
有人笨拙地爱着你，有人认真地护着你，而你，刚好也爱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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