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涎在厨房做草莓慕斯时,白钰就靠在门框上看着。
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傅司涎的侧脸上,给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镀了层金边。
他正低头打发奶油,手腕轻转间,淡粉色的奶油在碗里渐渐变得蓬松,像揉碎的云霞。
白钰看着他专注的样子,突然想起刚在一起时,傅司涎也是这样笨拙地学做甜品,第一次烤的草莓挞焦了底,却硬说是“焦糖风味”,被他笑了整整一周。
“在想什么?”
傅司涎回头,恰好撞进他含笑的眼底,手里还沾着点奶油,像只偷嘴的猫。
白钰走过去,抬手替他擦掉唇角的奶油,指尖故意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在想,傅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了。”
傅司涎抓住他作乱的手,往自己嘴边一带,轻轻咬了咬他的指尖,尝到点淡淡的奶油香。
“为你洗手作羹汤,是我的荣幸。”
他说得一本正经,眼底却漾着狡黠的笑意,
“不过……也可以更‘贤惠’点,比如现在就帮你尝尝味道。”
话音未落,他低头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奶油的甜香,温柔得像清晨的阳光。
白钰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其中,指尖穿过傅司涎的发丝,感受着他发间的温度。
厨房里的草莓酱还在小火慢熬,甜腻的香气漫出来,和两人交缠的呼吸融在一起,酿成了岁月最动人的滋味。
“爸!白爸爸!”
傅御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
“陆深说他妈妈做了……”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少年看着厨房里相拥的两人,耳尖“腾”地红了,拽着陆深转身就跑,嘴里还含糊地喊:
“我们等会儿再来!”
陆深被他拽着,回头看了眼厨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然后被傅御白连推带搡地拉进了客厅。
厨房里的两人听到动静,笑着分开。
白钰的脸颊泛着红晕,嗔怪地看了傅司涎一眼:
“都怪你。”
“怪我什么?”
傅司涎低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怪我太爱你?”
白钰被他逗得没脾气,转身去看锅里的草莓酱。
深红色的酱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浓稠得能挂住勺,像他们此刻再也分不开的牵绊。
“差不多可以关火了,再熬就太甜了。”
傅司涎依言关了火,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鼻尖蹭着他的颈窝: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做草莓酱吗?你说要放桂花,我偏说要放蜂蜜,结果争了半天,最后放了双倍的糖,甜得发齁。”
“怎么不记得。”
白钰笑着回头,
“你还说‘甜才好,像我们的日子’。”
“本来就是。”
傅司涎吻了吻他的耳垂,声音低沉而认真,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午后的阳光正好,傅御白和陆深在院子里摘草莓,两个半大的少年追着跑着,笑声像银铃一样脆。
白钰坐在露台的藤椅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手里捧着傅司涎刚递来的草莓慕斯,勺子轻轻挖下去,奶油混着草莓果肉在舌尖化开,甜得恰到好处。
傅司涎在他身边坐下,手里拿着本相册,翻到他们刚领养御宝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傅御白怯生生地躲在白钰身后,手里攥着那颗洗得发白的草莓玩偶,而他自己则站在旁边,表情还有点僵硬,却牢牢牵着白钰的手。
“那时候御宝才这么点大,”
傅司涎的指尖划过照片上的小人,
“现在都快比你高了。”
“时间过得真快。”
白钰靠在他肩上,
“好像昨天才去领养中心,今天他就快成年了。”
“我们也老了。”
傅司涎笑着说,却握紧了白钰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
“不过没关系,老了也有老了的好处,可以每天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看御宝和陆深……嗯,说不定还能看他们带孩子来摘草莓。”
白钰被他逗笑:
“想得真远。”
“不远。”
傅司涎侧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我想和你一起,走很远很远。”
从年少轻狂到鬓角染霜,从画室初见的惊鸿一瞥,到车祸后的失而复得,他们已经一起走过了太多岁月。
那些藏在草莓园里的秘密,那些写在画纸上的温柔,那些在深夜里交握的掌心,早已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缠绕,再也分不开。
夕阳西下时,傅司涎牵着白钰的手走进草莓园。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给翠绿的叶子和鲜红的草莓都镀上了层暖光。
白钰蹲下身,摘了颗最大的草莓,递到傅司涎嘴边,像多年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傅司涎,”
白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余生请多指教。”
傅司涎咬下草莓,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漫开,他握住白钰的手,在他手背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眼底的笑意比晚霞还要亮。
“白钰,”
他说,
“余生请多包容。”
晚风穿过草莓园,吹起两人的衣角,带来阵阵甜香。
远处传来傅御白和陆深的笑声,近处是彼此清晰的心跳,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个永远不会解开的结。
原来最好的岁月,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这样平凡的傍晚——
你在身边,草莓正甜,未来很远,却有足够的时间,一起慢慢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