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那天的阳光软得像融化的奶油,傅司涎提前半小时就把野餐垫铺在了城郊公园的樱花树下。
浅灰色的垫子上摆着白钰亲手做的草莓三明治,玻璃罐里装着冰镇的草莓汽水,连餐盒都是印着小草莓的陶瓷款——
是他上周逛餐具店时特意挑的,知道白钰喜欢这种温吞的小细节。
“你怎么把垫子铺这么远?”
白钰拎着食盒走过来时,看到傅司涎正蹲在垫子旁调整樱花枝的角度,想让落下来的花瓣刚好落在垫子边缘。
风一吹,粉白的樱花瓣飘在他肩头,倒让平日里沉稳的人多了几分柔和。
“离人远,安静。”
傅司涎伸手接过食盒,指尖不小心碰到白钰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轻轻蹭了蹭,
“宝宝~你不是说想安安静静晒晒太阳吗?”
白钰的耳尖悄悄泛了红,在垫子上坐下时,故意往傅司涎身边挪了挪。
“老攻~你的身上真的……暖暖的。”
樱花树的影子落在两人身上,斑驳的光斑随着风轻轻晃,像撒了把碎金。
“好啦……宝宝,这个……”
他打开餐盒,把草莓三明治递过去:
“尝尝?今天的草莓是早上刚买的,特别甜。”
傅司涎咬了一大口,面包的软、奶油的绵和草莓的甜在嘴里化开,连呼吸都染上了甜意。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三明治往白钰嘴边递了递,眼神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
是两人多年来的习惯,吃到好吃的东西,总想着分对方一半。
白钰张口咬住,草莓汁沾在嘴角,还没来得及擦,就被傅司涎用指腹轻轻蹭掉。
男人的指尖带着阳光的温度,划过皮肤时留下一阵痒意,让他忍不住往回缩了缩脖子,却被傅司涎伸手按住后颈,轻轻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躲什么?”
傅司涎的声音压得很低,混着风里的樱花香,软得像棉花,
“嘴角还有奶油。”
这话半真半假,白钰却没拆穿,只是乖乖地靠在他肩头。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近处是风吹樱花瓣的轻响,还有傅司涎指尖摩挲他后颈的触感,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让整个春日都变得软乎乎的。
“对了,”
白钰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本相册,翻开是去年春天拍的照片——
傅司涎蹲在草莓园里,手里举着颗比拳头还大的草莓,笑得像个拿到糖的孩子;还有张是两人的合照,背景是成片的樱花开得正盛,他靠在傅司涎怀里,嘴角还沾着草莓酱。
“你看这张,”
白钰的指尖点在合照上,
“去年你还说樱花没草莓好看,结果拍照时比谁都积极。”
傅司涎凑过去看,目光落在照片里白钰的笑脸上,眼底的温柔浓得像化不开的蜜。
“不是樱花好看,”
他伸手把相册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里白钰的脸颊,
“是和你一起看,才觉得好看。”
白钰的心跳漏了一拍,把脸埋进傅司涎的臂弯里,声音闷闷的:
“都多大了,还说这种肉麻的话。”
“多大都能说。”
傅司涎低笑,伸手把他抱得更紧,下巴搁在他发顶,鼻尖能闻到白钰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着草莓的甜,让人安心得想闭上眼睛,
“以前说,现在说,以后还要说一辈子。”
风又吹来了,樱花瓣落在野餐垫上,有的沾在白钰的发梢,有的落在傅司涎的膝盖上。
白钰伸手捡起片花瓣,放在傅司涎的手心里:
“你看,像不像粉色的小蝴蝶?”
傅司涎握紧手心,把花瓣拢在里面,像是握住了整个春天。
“像。”
他的声音很轻,
“但没你好看。”
这话让白钰忍不住笑出声,伸手在他腰侧轻轻掐了下,却被傅司涎反手抓住手腕,按在野餐垫上。
男人的身体轻轻覆上来,阴影把他整个人罩住,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呼吸交缠间,全是彼此的气息。
“别闹,”
白钰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却没推开他,只是轻轻偏过头,
“有人看着呢。”
“没人。”
傅司涎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唇角,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
“就算有人,也没关系。”
话音未落,他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草莓的甜和樱花的香,轻得像春日的风,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让白钰忍不住闭上眼睛,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完全交给对方。
樱花瓣还在落,落在两人交缠的发间,落在野餐垫的草莓三明治旁,像是在为这个吻伴奏。
远处的孩子们还在笑,却好像隔着一层柔软的屏障,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间的甜意。
分开时,白钰的嘴角还沾着点傅司涎唇上的奶油,他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却被傅司涎轻轻转回来,用拇指擦掉那点奶油,然后放进自己嘴里,眼底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果然,还是你这里的最甜。”
白钰的脸更红了,伸手去推他,却被傅司涎抓住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
“别推,”
他的声音带着点撒娇似的黏糊,
“再抱会儿,阳光这么好。”
白钰没再动,任由他抱着,头靠在他胸口,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像擂鼓似的,敲在春天的风里。
他伸手拿起罐草莓汽水,打开时“啵”的一声轻响,气泡冒出来,沾在指尖,凉丝丝的。
“喝点?”
白钰把汽水递到傅司涎嘴边,看着他喝了一口,气泡沾在他的唇角,忍不住伸手替他擦掉,
“慢点喝,别呛到。”
“知道了。”
傅司涎笑着点头,把汽水接过来,又喂了白钰一口。冰凉的汽水滑进喉咙,带着草莓的甜,瞬间驱散了春日的微热,让整个身体都变得清爽起来。
两人就这么靠在樱花树下,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汽水,偶尔说几句话,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抱着,听风,看樱花瓣落,感受彼此的体温。
阳光慢慢西斜,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缠在野餐垫上,像个永远不会解开的结。
“傅司涎,”
白钰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明年春天,我们还来这里好不好?”
“好。”
傅司涎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带着点温热的气息,
“不止明年,以后每个春天,都来这里。带草莓三明治,带草莓汽水,带我们的相册,把每个春天的甜,都攒起来。”
白钰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得更深。
风里的樱花香更浓了,混着草莓的甜,像个温柔的拥抱。
他知道,往后的日子还长,会有无数个这样的春日,会有无数次这样的野餐,会有傅司涎一直陪在他身边,把每个平凡的瞬间,都过成甜得能让人记一辈子的样子。
傅司涎轻轻拍着他的背,看着落在野餐垫上的樱花瓣,心里悄悄说:
白钰,谢谢你,让我的岁月里,永远有春天,永远有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