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雪下得绵密,把傅家的院子裹成了一片白。
客厅的暖炉烧得正旺,木柴噼啪作响,白钰站在厨房的灶台前,手里拿着长勺,正轻轻搅动锅里的汤圆——
黑芝麻馅的汤圆在沸水里浮浮沉沉,白胖的身子裹着层薄纱似的浮沫,甜香混着水汽,漫满了整个屋子。
“小心烫到手。”
傅司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伸手握住白钰拿勺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覆在对方手背上,帮他调整着搅动的力度。
男人穿着件米白色的羊绒衫,领口松松垮垮地挂着,发梢沾了点从院子里带进来的雪,却没了平日里的凌厉,眼底满是温软的笑意。
白钰的指尖轻轻颤了颤,却没躲开,任由傅司涎带着自己搅动汤圆。
他回头时,正好撞进对方的眼底——
暖炉的火光映在傅司涎脸上,把他的睫毛染得泛着金边,连说话时呵出的白气,都像是裹了层甜意。“知道啦,”他故意逗他,
“有傅总在,我怎么会烫到。”
傅司涎低笑,伸手替他擦掉鼻尖沾着的水汽,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
“就你嘴甜。”
话虽这么说,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帮白钰把煮好的汤圆捞进白瓷碗里,还特意多加了两勺红糖,
“你上次说想吃甜一点的,我多放了点糖。”
白钰的心里像被温水浸过,又软又暖。
他想起上周吃早餐时,自己只是随口提了句“冬至想吃甜汤圆”,没想到傅司涎不仅记在了心里,还特意提前一天去老字号买了黑芝麻馅,说“这家的馅最足,你肯定喜欢”。
“傅司涎,”
白钰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你怎么什么都记得?”
“只记得你的事。”
傅司涎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带着点温热的气息,
“别人的事,我才懒得记。”
他收紧手臂,把白钰抱得更紧,下巴搁在对方的发顶,鼻尖能闻到白钰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着汤圆的甜香,让人安心得想闭上眼睛。
两人抱着在厨房待了会儿,直到暖炉的火又噼啪响了一声,傅司涎才牵着白钰的手走到客厅。
暖炉旁的小桌上放着两个白瓷碗,碗里的汤圆还冒着热气,红糖的甜香混着黑芝麻的醇厚,勾得人胃里发空。
傅司涎拿起勺子,舀起一颗汤圆吹了吹,才递到白钰嘴边:
“小心烫,慢慢吃。”
白钰张口咬住,汤圆的外皮软糯,黑芝麻馅在嘴里化开,甜得恰到好处,暖得人从舌尖一直甜到心口。
他满足地喟叹了一声,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好吃!比去年吃的还好吃!”
“喜欢就好。”
傅司涎的眼底满是笑意,自己也舀起一颗放进嘴里,却没咽下去,反而微微低头,把这份甜渡到白钰唇间。
这个吻很轻,带着汤圆的甜和暖炉的暖意,让白钰瞬间红了耳尖,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却被傅司涎反手扣住腰,牢牢按在怀里。
“躲什么?”
傅司涎的拇指轻轻蹭过他的下唇,擦去残留的糖渍,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我们家白老师不是最喜欢跟我分享好吃的吗?”
白钰的脸更烫了,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暖炉旁还有御宝和陆深呢,万一被看到……”
“他们在房间写作业,看不到,”
傅司涎低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炸毛的小猫,
“再说了,就算看到,也没什么。”
暖炉的火还在烧,汤圆的甜香还在弥漫,窗外的雪下得更紧了,落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为这个夜晚伴奏。
傅司涎抱着白钰坐在地毯上,两人靠在暖炉旁,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汤圆,偶尔交换一个带着甜香的吻,暖炉的火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彼此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缠在一起,像个永远不会解开的结。
“傅司涎,”
白钰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明年冬至,我们还一起吃汤圆好不好?还要在暖炉旁烤红薯,看雪。”
“好,”
傅司涎的声音很柔,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
“明年冬至,我们不仅要吃汤圆、烤红薯,还要一起堆雪人,把院子里的雪堆成你的样子,再给它围上你织的围巾。”
白钰被他逗笑,伸手在他腰侧轻轻掐了下,却被傅司涎抓住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
“别闹,”
傅司涎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温柔,
“我们还有很多个冬至要一起过,以后每个冬至,我都陪着你。”
暖炉的火渐渐弱了些,汤圆也吃完了,两人还靠在暖炉旁,谁都没动。
窗外的雪还在下,客厅里很静,只有彼此均匀的呼吸声,和暖炉的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那些藏在汤圆里的甜,那些说出口的、没说出口的爱意,都在这个冬至夜,慢慢沉淀下来,酿成了最醇厚的岁月,像罐永远不会过期的草莓酱,等着他们用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品尝。
傅司涎轻轻吻了吻白钰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雪:
“白钰,余生很长,我想和你一起,把每个冬至都过成这样甜的样子。”
白钰点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得更深。
他知道,往后的日子还长,会有无数个这样的冬至,会有无数次这样的暖炉时光,会有傅司涎一直陪在他身边,把每个平凡的瞬间,都过成甜得能让人记一辈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