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场馆的射灯像碎钻一样洒在观众席上,林晚星握着那枚月亮胸针的盒子,指尖能摸到田柾国塞给她时留下的温度。田柾国坐在她左边,膝盖偶尔会随着邻座的晃动轻轻蹭过来,每次碰到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直到第三次,他索性把外套搭在两人中间,布料垂落的弧度里藏着没说出口的在意。
吴世勋坐在右侧,正低头调试相机。镜头偶尔抬起来,会先落在林晚星别着胸针的位置,再轻轻移开,快门声轻得像怕打断什么。开场前的暗场里,林晚星听见田柾国在口袋里摸来摸去,最后递过来颗薄荷糖:“含着,免得等下紧张。”糖纸撕开的脆响里,吴世勋忽然笑了:“他上次看演出自己嚼了三颗,说怕舞台太吵。”
田柾国的耳尖在黑暗里红得更明显,却没反驳,只是等林晚星把糖放进嘴里,才低声问:“甜吗?”薄荷的凉意在舌尖散开时,舞台灯骤然亮起,探戈的旋律像带了钩子,瞬间把全场的呼吸都勾了过去。
领舞的男女旋转着掠过舞台,男人的手掌始终稳稳托在女人腰后,每一次顿点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张力。林晚星看得入神,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忽然感觉左边的膝盖被轻轻撞了下。田柾国的声音混在音乐里飘过来:“看到没,刚才那个托举,手腕要发力。”
她转头时,他的目光正落在舞台上,侧脸的线条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只有耳尖那点红泄了密——他根本没在看舞者的手腕。
中场休息时,吴世勋去买饮料,田柾国忽然从包里翻出个小本子,纸页边缘卷着毛边。“上次记的舞步,”他把本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字迹有点潦草,却在每个旋转标记旁画了小小的星星,“你说慢半拍更稳,我改了改。”
林晚星翻到最后一页,发现夹着张速写,是她昨天跳舞时的样子,发绳散开的瞬间被画得格外清楚,旁边用铅笔写着:“第三次旋转,该别发绳了。”笔尖的力度很重,把纸页都戳出了浅浅的凹痕。
“画得不像。”她抬头时撞进他眼里,他慌忙合上本子,指腹在封面上蹭了蹭:“随便画的。”
吴世勋拎着饮料回来时,刚好看到田柾国把本子塞进包里,他笑着把橙汁递给林晚星:“刚才碰到乐队指挥,说明天可以来后台看排练。”他说话时,目光在她胸前的胸针上停了半秒,又转向田柾国,眼底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
下半场的探戈带着浓烈的抒情,舞者在最后一个旋转时,男人忽然低头,吻落在女人的发顶。观众席里响起低低的惊叹,林晚星感觉左边的呼吸顿了半秒。田柾国的手攥着外套下摆,指节泛白,却在她转头的瞬间,悄悄松开了些,掌心的汗濡湿了布料。
散场时已经是深夜,晚风带着凉意。田柾国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动作快得像怕被拒绝,只留下句“别着凉”就往前快走了两步。吴世勋走在她身边,忽然说:“他练托举的时候,总在手心贴创可贴。”
林晚星愣了愣,想起他今天掌心稳稳的温度,还有慢镜头里泛白的指尖。
“怕指甲刮到你。”吴世勋的声音很轻,“他昨天翻遍了整个练习室,就为找块没过期的创可贴。”
前面的田柾国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时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明天早点去排练室?我喊拍子。”他的外套还在林晚星肩上,长度刚好盖住她的手,指尖能摸到布料上残留的、属于他的温度。
林晚星抬手把外套往上拉了拉,遮住发烫的耳尖:“好啊。”
田柾国转身时,脚步轻快得像踩着探戈的节拍,吴世勋在她身边笑出声,月光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要悄悄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