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戀（三）

连续几天的阴雨让整个校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林小满站在教室门口，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嘴角却悄悄扬起。

她今天故意没带伞。

教室里只剩下值日生和江黯——他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林小满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余光瞥见江黯站起身，黑色耳机挂在脖子上，校服袖口微微卷起，露出手腕上一道淡色的疤痕。

她的心脏猛地缩紧。

等江黯走出教室，林小满迅速把折叠伞塞进课桌抽屉，然后小跑着追了出去。走廊上已经不见他的身影，但她知道他会去哪儿——图书馆后门的那条小路，他每天都会经过那里。

果然，她刚冲出教学楼，就看见江黯站在屋檐下，望着越下越大的雨，眉头微蹙。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故意从他身边跑过，冲进雨里，然后“哎呀”一声停下，装模作样地翻书包：“完了，伞忘带了……”

雨点砸在脸上，冰凉刺骨。她等了五秒、十秒……

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把黑色的长柄伞递到她面前，江黯的手指修长苍白，骨节分明。

林小满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像是藏着无数秘密的夜空。

“你……”她刚开口，江黯已经松开手，转身就走。

“等等！”林小满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江黯猛地僵住，像是被烫到一样想抽回手，但林小满没松。她的指尖触到了他手腕上凹凸不平的疤痕，粗糙的触感让她呼吸一滞。

“疼不疼？”她脱口而出。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

江黯的睫毛颤了颤，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

“……你问的话，就不疼。”

林小满怔住了。

雨水顺着他的刘海滴落，滑过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微微发白的唇上。他的眼神像是被困住的野兽，既渴望靠近，又害怕伤到她。

她突然笑了，把伞塞回他手里：“一起撑吧，我送你回家。”

江黯的瞳孔微微放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或者……”林小满歪头，“你更想继续偷偷跟着我？”

他的耳尖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