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楠的爸妈突袭学校那天,她正被江临川摁在图书馆改实习报告。
“这里逻辑不通,”江临川用红笔圈出一段文字,“你想表达的是采访对象的困境,但前面铺垫太多,重点不突出。就像你剪视频,无关的片段要舍得删。”
“知道啦江编辑,”苏楠楠趴在桌上,耍赖似的把脸埋进他胳膊里,“再改我就要秃头了,你赔得起吗?”
“赔你一瓶生发水。”江临川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楠楠!”
阅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苏妈妈高亢的声音打破了安静。她手里提着个特产礼盒,看见女儿趴在男生胳膊上笑,礼盒“啪”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卤鸡爪和酱鸭舌。
江临川猛地直起身,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衬衫,站起身,对着门口的中年夫妇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好。”他站得笔直,校服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倒比手足无措的苏楠楠还像主人家。
“你……你好你好。”苏爸爸推了推眼镜,看看江临川,又看看女儿,眼神里满是审视。苏妈妈则是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拉着江临川的手不放:“哎呀,这就是小江吧?我们家楠楠总提起你,说你帮她好多忙,真是个好孩子。”
苏楠楠这才反应过来,脸爆红:“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给你个惊喜嘛。”苏妈妈挤了挤眼睛,“走,阿姨请你吃饭,感谢你照顾我们家楠楠。”
饭桌上,气氛还算融洽。苏妈妈不停地给江临川夹菜,问东问西,从学习成绩问到兴趣爱好,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打听清楚。苏爸爸则时不时抛出几个问题,看似随意,实则都在打探他对女儿的心思。
“小江啊,”苏爸爸抿了口酒,状似无意地问,“你跟我们家楠楠……”
“爸!”苏楠楠差点把汤喷出来,“我们就是朋友!纯友谊!”
江临川却突然放下筷子,看向苏楠楠的爸妈,表情认真:“叔叔阿姨,我喜欢楠楠。等她成绩稳定了,我会正式追求她。”
苏楠楠瞪大眼睛,嘴里的排骨差点没咽下去。苏爸妈也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冰山似的少年会这么直接。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林薇薇扶着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士走进来,笑得像朵白茶花:“妈,我就说临川哥在这儿吧。”
江临川的妈妈显然也很意外,看到苏楠楠一家时,愣了一下:“临川,你怎么不跟家里说有客人?”
“阿姨好!”苏楠楠反应快,立刻站起来给江妈妈鞠了一躬,还顺便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她碗里,“江学长总说您做的排骨最好吃,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比我妈做的还香!”她故意说得大声,还冲江临川眨了眨眼。
林薇薇的妈妈——也就是江妈妈的朋友,王女士,拉着江妈妈的手,笑得意味深长:“我们家薇薇回来,就是想跟临川多处处,小时候定下的娃娃亲,也该好好聊聊了。”
“妈。”江临川皱眉,打断她的话,“那都是小时候的玩笑,不能当真。”他夹了块排骨放进苏楠楠碗里,动作自然又亲昵。
苏楠楠突然笑了,看着王女士:“林阿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娃娃亲啊?再说了,江学长喜欢的是我,你看这桌上的糖醋排骨,他全夹给我了。”她说着,夹起一块排骨塞进江临川嘴里,“是不是很好吃?”
江临川嚼着排骨,没说话,却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笑意。
林薇薇的脸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临川哥,你以前总说最喜欢我做的曲奇……”
“太甜了。”江临川淡淡开口,“她喜欢甜的,我最近也跟着吃惯了。”
江妈妈突然笑了,拍着苏楠楠的手:“这孩子,从小就犟。既然喜欢,就好好对人家楠楠。”她转头对苏爸妈说,“我们家临川看着冷,其实心细,楠楠跟他在一起,我们放心。”
苏爸爸苏妈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意。苏妈妈更是拉着江妈妈的手,聊起了家长里短,俨然一副亲家见面的架势。
苏楠楠没想到剧情会这么发展,偷偷看江临川,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里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她的心跳得像打鼓,脸上却笑得灿烂。
饭后,苏爸妈满意地走了,临走前还拍着江临川的肩膀:“小江,我们家楠楠就交给你了,要是欺负她,我们可不答应。”
林薇薇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和睦的样子,眼圈红红的:“临川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们……”
“林薇薇,”江临川打断她,语气冷了下来,“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他牵起苏楠楠的手,十指紧扣,“我喜欢的人,是苏楠楠。”
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得像要化掉。苏楠楠抬头看他,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江临川,”她笑得灿烂,“我也是。”
冰山终于彻底融化,露出了藏在深处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