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车的引擎轰鸣声像垂死野兽的喘息。贺峻霖攥着方向盘，指节发白，挡风玻璃上的裂痕将前方的公路切割成扭曲的碎片。后视镜里，三个防化服的身影已经冲出玉米地，机械化的步伐踏碎干枯的秸秆，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油箱是满的，但刹车液漏光了。"严浩翔从驾驶座底下钻出来，手上沾着可疑的黑色油渍，"这玩意儿最多撑八十公里。"
丁程鑫把消防斧卡在车门缝里："总比走路强。"
贺峻霖看向车厢后排。张真源蜷缩在最后一排座位上，手臂上的锈蚀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像某种古老的符文。他的呼吸间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嘶声，每一次吸气，皮肤下的银光就微弱地脉动一次。
"他在抵抗。"马嘉祺解开医疗包，取出最后一支肾上腺素，"纳米机械在试图接管他的中枢神经。"
刘耀文蹲在车顶的逃生口旁，箭矢瞄准后方："那些东西还在追。"
宋亚轩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的耳道渗出细细的血线："不止它们……前面有……更大的东西……"
公路尽头的地平线上，一座钢铁堡垒般的建筑群缓缓显现。那不是军方设施——生锈的管道如同血管般裸露在外，高耸的烟囱喷吐着诡异的蓝绿色烟雾，围墙上的高压电网挂着几具焦黑的尸体。
严浩翔的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上跳出一行血红色警告：
检测到RFID-7信号源
"熔炉的基地。"他哑声道，"我们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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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车在距离堡垒五百米处彻底报废。引擎盖下冒出浓烟，仪表盘上的指针全部归零。
贺峻霖踢开车门时，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化学药剂与腐肉混合的气味。堡垒外围的壕沟里堆满了变异生物的残骸——有长着金属骨骼的野狼，腹腔里缠绕着电缆的鹿，甚至还有半机械化的乌鸦，喙部闪着锋利的寒光。
"她把这里改造成了屠宰场。"丁程鑫握紧斧柄。
堡垒大门是用焊接的汽车残骸拼成的，中央挂着块歪斜的铁牌，上面用弹孔拼出字母：
MELTER'S GATE
牌子上钉着一具穿防化服的尸体，面罩被利器击碎，露出里面高度机械化的头颅。一根钢管贯穿它的胸口，将其钉死在铁门上，钢管末端挂着个铃铛，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欢迎仪式？"刘耀文压低声音。
严浩翔举起电脑，屏幕上的信号强度已经爆表："不，是警告。"
铃铛声突然变得急促。
堡垒顶层的探照灯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笼罩了他们。一个身影出现在射击孔后——红色工装靴踩在窗台上，狙击枪管在月光下泛着冷蓝色的光。
"把那个被感染的留在外面。"女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失真，"否则我打爆他的头。"
张真源踉跄着向前一步，锈蚀的纹路已经爬上他的半边脸颊："她说得对。"
贺峻霖抓住他的手腕，触感像握住了一块发热的金属："规则第一条——"
"——不放弃队友。"张真源扯开领口，锁骨下方的银色光点正疯狂闪烁，"但我现在更像是它们的队友。"
狙击枪的保险栓声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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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垒内部像一座疯狂的机械教堂。
齿轮组成的"圣像"悬挂在穹顶，由电路板拼贴的壁画描绘着某种科技奇点降临的场景，墙角堆着成箱的RFID芯片，每个都标着不同的数字。穿红靴子的女人——"熔炉"——坐在由电脑主机堆成的王座上，护目镜反射着冷光。
"林战死了？"她擦着枪管，语气平静得像在问天气。
严浩翔点头，递过染血的狗牌。
"可惜。"她将狗牌扔进脚边的熔炉，火焰瞬间吞没了金属，"他本该活到看见核心被毁的那天。"
贺峻霖注意到她的左手是义肢，关节处裸露着精密的液压装置。
"你们带来了麻烦。"熔炉突然指向张真源，后者被绑在角落的钢柱上，锈蚀已经蔓延到眼睑，"纳米机械网络正在定位这里。"
马嘉祺上前一步："你能救他吗？"
"我能让他死得痛快点。"熔炉从工作台上拿起一支装满紫色液体的注射器，"电磁脉冲药剂，会烧毁他体内90%的纳米机械——剩下10%会把他脑子煮成浆糊。"
丁程鑫的斧头已经举起："还有别的选项。"
"当然。"熔炉笑了，她按下控制台的按钮，堡垒的金属墙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漆黑的荒野，"你们可以现在带着他离开，然后……"
画面切换，数百个红点在地图上闪烁，正从四面八方逼近堡垒。
"……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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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源的惨叫从地下室传来时，贺峻霖正帮着熔炉布置EMP发生器。那声音不像人类，更像是生锈的铰链被强行扭断的声响。
"他会恨你。"熔炉调整着线圈角度，"林战也恨过我。"
贺峻霖看向监控屏幕——马嘉祺和丁程鑫按着挣扎的张真源，紫色的药液正通过静脉注射器流入他的血管。皮肤下的银光像被惊扰的萤火虫群般疯狂窜动。
"为什么是‘熔炉’？"严浩翔突然问。
女人摘下滑下护目镜，露出左眼——那根本不是生物眼球，而是一颗微型核反应堆的观察窗，蓝紫色的等离子体在其中缓缓旋转。
"因为只有火，"她轻声道，"能净化锈蚀。"
整座堡垒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刺破夜空。监控画面显示，第一批收割者已经抵达围墙外，它们正在用合金骨骼撞击大门。
"时间到了。"熔炉拉动枪栓，"要么你们带着他走地下通道，要么留下来和我一起放烟花。"
宋亚轩突然指着屏幕："等等！那是什么？"
画面边缘，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漫步在收割者群中——小雨。她的泰迪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金属立方体，正随着她的步伐脉动着蓝光。
"核心的钥匙。"熔炉的声音突然紧绷，"她来唤醒它了。"
地下室的铁门被撞开，张真源跌跌撞撞地冲出来。他的瞳孔恢复了正常，但右臂已经完全金属化，指尖滴落着银色的液态金属。
"我听见了……"他的声音带着双重音效，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核心的位置。"
堡垒外，小雨抬起头，对着摄像头露出甜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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