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后台的门被推开时，谢俞正对着镜子扯领带。
"小朋友，紧张了？"贺朝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笑意。他穿着同款定制西装，袖口别着的金丝眼镜擦得锃亮，偏要凑过来帮人整理衣领，手指在喉结处故意停顿半秒。
谢俞偏头躲开，耳尖却泛了点红："滚。"
"别啊，"贺朝从镜子里看他，眼底盛着漫出来的笑意，"等会儿要当着几百人说誓词呢，现在练习一下？比如'亲爱的贺朝先生'——"
"闭嘴。"谢俞转身，指尖却被对方轻轻攥住。贺朝的掌心带着点汗，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紧张。
"说真的，"贺朝低头，额头抵着他的，"从高二那年在网吧第一次见你，我都没想过有一天能站在这儿。"
谢俞挑眉："哦？那时候你不是还说我是'小屁孩'？"
"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贺朝笑出声，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后来才发现，我们家谢俞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小朋友。"
外面传来司仪试麦的声音，万达在门口敲了敲："两位大神，该上场了。"
红毯铺得很长，两边坐满了人。万达和刘存浩坐在前排，前者举着相机对准他们，后者嘴角噙着笑朝贺朝比了个口型。周大雷扯着嗓子喊了声"朝哥俞哥新婚快乐"，被旁边的人拍了下后脑勺。
走到台上时，谢俞听见贺朝的呼吸乱了半拍。交换戒指的环节，贺朝的手有点抖，把戒指往他指节上套了三次才戴好。
"紧张了？"谢俞低声问。
"才没有，"贺朝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我跟我家小朋友认识八年了，从校服到西装，从教室后排到民政局门口，以前总觉得一辈子很长，现在才发现，不够。"
他看向谢俞，眼里的光比台上的聚光灯还要亮："谢俞，以后的日子，换我每天给你带早餐，换我等你下班，换我——"
谢俞突然伸手，按住了他拿着话筒的手。台下哄笑起来，他却没看别人，只盯着贺朝的眼睛："誓词太长了，说重点。"
贺朝愣了愣，随即笑开："重点就是，谢俞，我爱你。"
谢俞的喉结动了动，拿起另一个话筒，声音很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嗯，我知道。"
台下爆发出更响的笑声和掌声。有人喊"再来一句"，谢俞却只是偏头，在贺朝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动作很轻，却像按下了某个开关。贺朝瞬间红了眼眶，伸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在他耳边用气声说："小朋友，你犯规。"
谢俞没说话，只是回握住他的手。阳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
后来的时候，有人问谢俞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贺朝的。他正被贺朝按着喂糖，闻言顿了顿，含糊不清地说："忘了。"
"我知道，"贺朝抢过话头，笑得得意，"是高二那次我和他打架，他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谢俞踹了他一脚，却被牢牢按住。周围的喧闹声里，他听见贺朝凑在他耳边说："其实我知道，是我先动的心。"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散落的玫瑰花瓣上。谢俞闭上眼，感觉贺朝的吻落在他的发顶，很轻，却像承诺了一辈子那么长。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