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道题的正确解法应该是……”
南知意趴在课桌上,对着同桌的数学卷子嘀咕。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前座的许澜瑜还是转过了头,马尾辫扫过她的后颈:“知知,你又在说梦话?”
“才不是!”南知意戳了戳对方的胳膊,“我昨晚熬夜给你讲题,现在困得能听见心跳声!”
许澜瑜噗嗤笑出声:“你讲题的声音比周公还吵。”她从笔袋里摸出块小熊软糖,塞进南知意嘴里,“给,补充糖分。”
南知意含着糖,突然愣住。
她尝到了两种味道——软糖的草莓香,还有许澜瑜此刻的心情:有点无奈,有点想笑,还有点藏得很深的、对下周一演讲比赛的紧张。
“澜瑜,”她突然说,“你其实不想让我讲题,对不对?”
许澜瑜的手一抖,钢笔掉在地上。
“你上周说想考年级前十,”南知意继续说,“但昨晚你翻《演讲与口才》的时间比做数学卷子还长。你怕演讲时忘词,怕大家笑你,怕……”
“停!”许澜瑜捂住她的嘴,“你怎么知道?”
南知意扒开她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因为我能听见你心里的声音啊!”
许澜瑜瞪着她,像见了鬼:“你、你说什么胡话?”
“真的!”南知意凑近,压低声音,“昨天午休,你在厕所隔间里背稿子,把‘尊敬的老师’说成了‘尊进的老师’;今天早上,你对着镜子练微笑,结果差点撞翻洗手台的肥皂盒;刚才我戳你胳膊时,你心里在想‘这题明明我会,怎么又错了’——”
“闭嘴!”许澜瑜的脸涨得通红,“你肯定是偷听我说话了!”
“我没有!”南知意急得直摆手,“我是……我是同步了你的情绪!”她抓起许澜瑜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听,我的心跳是不是和你一样快?”
许澜瑜触电般缩回手。她确实听见了,南知意的心跳声和她的心跳声重叠在一起,像两架小鼓在敲。更诡异的是,她想起上周三自己忘带饭卡,是南知意偷偷塞给她钱;想起运动会时南知意为了给她买冰可乐,跑了三条街;想起每次自己不开心,南知意总能第一时间递来小熊软糖。
“知知,”她轻声说,“你是不是……能读心?”
南知意的脸一下子白了。她想起昨晚整理书桌时,翻到一本旧相册——照片里的妈妈抱着小婴儿,旁边写着“知知今天会说话啦”;想起幼儿园老师说她是“小复读机”,因为她总把小朋友的话学得惟妙惟肖;想起上周体检,医生说她的大脑颞叶比常人活跃30%。
“我、我只是……”她张了张嘴,却听见许澜瑜在心里说:“她肯定很难过,要安慰她。”
于是南知意突然笑了,伸手勾住许澜瑜的脖子:“笨蛋澜瑜,我当然能读心啦!不然怎么知道你藏着那么多小秘密?”
许澜瑜被她逗笑了,伸手揉乱她的头发:“那下次我想吃冰淇淋,你能读出我什么时候最想吃吗?”
“当然!”南知意仰头,眼睛弯成月牙,“不过你得请我吃双球的,草莓味的。”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把两个女孩的笑声揉碎了,飘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