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初蹲在实验楼后的灌木丛边时,晨雾还未散尽。她怀里抱着只三花小猫,毛上沾着草屑,后腿有道渗血的抓痕——是今早在食堂后门捡到的“小可怜”。
“疼吗?”她轻声问,指尖悬在小猫伤口上方,没敢碰。小猫缩成毛球,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咽。
夏锦初的睫毛颤了颤。她从小就对疼痛格外敏感,小时候被开水烫到,会躲在被子里哭整整一夜;上周帮同学搬书,被纸箱划破手指,她盯着血珠看了半小时,直到班主任喊她去医务室。可此刻,她望着小猫的眼睛,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发烫,从心口一直蔓延到指尖。
“叮——”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早餐在保温桶里,记得热了再吃。”
夏锦初低头,看见保温桶的金属提手在晨雾里泛着淡金色。她伸手碰了碰,那金属突然像被阳光吻过,表面的划痕竟开始愈合,“唰”地恢复成崭新的样子。
“喵?”小猫歪头,蹭了蹭她的手腕。
温热的触感传来。夏锦初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的指尖不知何时泛起了柔白的光,像月光揉碎了融在皮肤里。那光顺着小猫的伤口爬进去,血珠不再涌出,原本暗红的抓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脱落。
“这不可能……”她慌忙缩回手,小猫却“喵呜”一声跳上她膝头,尾巴卷住她的食指。
灌木丛外传来脚步声。
“锦初?你又在喂猫?”
是同班的生物课代表林晓。她抱着一摞实验报告,发梢沾着实验室的酒精味:“这只三花我认识,上周就在这儿了,腿伤一直没好——”
话音未落,林晓突然顿住。她盯着夏锦初膝头的小猫,眼睛瞪得溜圆:“它、它的毛在发光!”
夏锦初低头。小猫的毛尖正泛着淡金色的光,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她伸手去摸,光却顺着她的指尖爬上来,在手背上凝成一枚月牙形状的光纹。
“锦初!你手怎么了?”林晓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是不是被猫抓了?我去校医室拿药——”
“别!”夏锦初急忙抽回手,光纹却像活物般缠上林晓的手指。林晓的瞳孔里映出她的脸——此刻的夏锦初,眼尾泛着薄红,发梢沾着晨露,活像只被惊醒的小鹿。
“我没事。”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它只是……需要被治愈。”
林晓张了张嘴,突然笑了:“你这样子,倒像童话里的治愈精灵。”她指了指小猫,“不过说真的,它刚才突然不叫了,还舔你的手——你看,伤口真的好了!”
夏锦初这才发现,小猫的腿上连道白痕都没有。她蹲下身,小猫“喵”地一声钻进她怀里,温热的体温透过校服渗进来。
“锦初,”林晓收拾好实验报告,突然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不一样?”
夏锦初抬头。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地上,那些光斑竟泛着淡金色,像撒了把碎钻。她想起昨晚在天文社看到的星图——原本清晰的猎户座,此刻竟有些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上了一层纱。
“可能要下雨吧?”她扯出个笑,把小猫塞进外套口袋,“我得去食堂热早餐了。”
林晓走后,夏锦初摸出兜里的手机。屏幕上是妈妈的消息,背景图是张老照片:年轻的妈妈站在一片桃树下,怀里抱着只三花小猫,和此刻的她膝头的那只,长得一模一样。
照片下方有行小字:“小初一岁时抓周,攥着这只猫不肯放。”
夏锦初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她突然想起,奶奶临终前塞给她的银锁片,内侧刻着“星栖”两个字;想起上周整理旧书时,在《星象志》里翻到的句子:“巨蟹者,星轨之巢也,守万物生息。”
小猫从口袋里探出头,用脑袋蹭她的下巴。夏锦初低头,看见它的爪子上沾着点金粉——和她手背上的光纹,颜色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