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瓶的重构

科技社团实验室的窗台上摆着君竹兮的“得意作品”——会自动浇花的智能花盆，此刻正冒着诡异的白烟。

“又炸了？”简星扒着门框探头，“你这花盆都报废三个了，校长要是知道你拿实验经费买零件，肯定让你去扫一个月厕所。”

君竹兮蹲在地上，指尖沾着黑黢黢的焊锡，发梢翘起几缕呆毛。她推了推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这叫‘可控核聚变式花盆’！原理是……”

“原理是你总把电流调太大！”简星吐槽完，突然被她拽进实验室，“快看！我用旧手机的摄像头改的分子扫描仪，刚才测到器材室的铁门有异常反应！”

仪器屏幕上跳动着绿色波纹。君竹兮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发尾的蓝发绳跟着晃动：“正常金属的分子结构是规则的六边形，但这里……”她凑近屏幕，“你看，这些纹路像蛇一样扭曲，还掺杂着紫色光点——”

“叮——”

仪器突然发出蜂鸣。君竹兮的手腕一麻，眼前的分子结构图开始扭曲。她下意识去抓仪器，指尖刚碰到外壳，那些扭曲的纹路竟顺着她的皮肤爬进来，在她血管里游成金色光带。

“竹兮？”简星的声音变远。

君竹兮的瞳孔泛起淡蓝。她看见空气里的分子像星星般漂浮，金属校徽在她指尖分解成原子，又在下一秒重组出完整的图案。更诡异的是，器材室铁门的分子结构在她眼里清晰可见——那些本应紧密相连的铁原子，此刻正像被橡皮擦过，留下一道细长的裂缝。

“原来……是这样。”她轻声说。

下一秒，她的手按在铁门上。

金属表面泛起涟漪般的光。君竹兮看见自己的光纹顺着门缝钻进去，那些断裂的铁原子竟像被线牵着，重新连成完整的结构。“咔嗒”一声，铁门自动闭合，连门框上的锈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去！”简星蹦起来，撞翻了实验台上的烧杯。

君竹兮这才回神。她的指尖还在发烫，镜片上蒙着层白雾。她擦了擦镜片，发现仪器屏幕上的分子结构图恢复了正常，绿色波纹里多了行小字：“星轨重构完成，能量来源：水瓶座。”

“你刚才……”简星凑近她，“是不是用了那个‘改变分子’的能力？”

君竹兮张了张嘴，却想起上周在旧书店翻到的《星轨异闻录》。书里夹着张泛黄的便签，写着：“水瓶者，星轨之钥也，可重构万物，亦可控人心。”当时她只当是恶作剧，此刻却觉得，那些字像活了似的，正从纸页里钻出来，缠上她的手腕。

“可能……是我最近改装仪器太累了。”她扯出个笑，把扫描仪塞进简星怀里，“帮我收着，我去买杯奶茶。”

简星盯着她的背影。君竹兮的马尾辫在走廊里晃啊晃，发梢沾着实验室的酒精味。她突然想起昨晚，君竹兮在宿舍翻箱倒柜找零件，嘴里念叨着“缺个电容”“电阻要0.1欧姆的”，结果翻出了奶奶的老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星轨”两个字，和科技社团墙上的星图，一模一样。

“竹兮！”简星追上去，“你奶奶的怀表呢？”

君竹兮的脚步顿住。她摸了摸口袋，里面躺着块银色怀表，表盖内侧的“星轨”二字在阳光下泛着淡金。

“刚才还在书包里。”她皱眉，“可能掉实验室了？”

简星刚要帮忙找，怀表突然在她掌心震动。君竹兮打开表盖，看见指针正疯狂旋转——不是顺时针，而是逆时针，像要把时间倒回去。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

简星凑过去，看见表盘玻璃内侧凝着细小的水珠，正顺着刻度往下流，在“12”点位置聚成一滴，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竹兮，”简星指着窗外，“你看。”

实验室窗外的梧桐叶，不知何时全变成了半透明的淡蓝色，叶脉里流淌着星光般的微光。君竹兮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是妈妈的消息：“小兮，今晚想吃你做的分子料理吗？冰箱里有你爱吃的蓝莓。”

她盯着“蓝莓”两个字，突然想起上周做分子料理时，她把蓝莓汁注入凝胶，结果做出了会发光的果冻。当时妈妈笑着说：“我家小兮，连蓝莓都能变成星星。”

此刻，君竹兮看着窗外的蓝光梧桐，看着掌心震动的怀表，突然明白——那些她以为的“巧合”，那些“不小心”发明的东西，都是她的星轨之力在苏醒。

而怀表里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震动声，像是在提醒她：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