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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善见9

综影视:慢慢来,都是最好的安排

“钦此——!”

黄门令曹敬那尖利高亢的尾音,如同淬了冰的钢针,狠狠刺穿慎刑厅内凝固的血液和空气!余音在巨大的獬豸图腾下袅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匍匐在地的众人心头!

当廷奏对!圣上亲裁!

以谋逆论处!

冯异跪伏的身躯猛地一颤,额头重重砸在冰冷光滑的青石板上,“咚”的一声闷响,如同丧钟敲响!他深紫色的官袍下,那副久居上位的骨架,此刻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碾过,透出一种行将就木的死灰气息。王甫更是不堪,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的癞皮狗,瘫软在地,一股浓重的腥臊恶臭瞬间弥漫开来,熏得近处的侍卫眉头紧锁。

秦沅伏在地上,獬豸冠冰冷的边缘深深硌着她的额角,带来尖锐的刺痛。巨大的震撼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冲垮了她方才玉石俱焚的决绝,只留下一种劫后余生的眩晕和更深沉的恐惧。皇帝……那个高踞九重、执掌生杀予夺的帝王,要亲自过问祖父这桩十年前就盖棺定论的“铁案”?是最后的审判?还是……一线渺茫的生机?她下意识地将怀中那本蓝布册子和明黄锦囊死死捂在胸口,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册子粗糙的封面和锦囊丝滑的缎面,传递着截然不同的冰冷触感,却都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

袁善见缓缓抬起头。深潭般的眼眸平静无波,越过匍匐的众人,投向厅外被无数宫灯和火把映照得如同白昼的庭院。那里,身着明黄甲胄、气息肃杀如同钢铁洪流的羽林卫,已然如同沉默的礁石,将整个廷尉府围得水泄不通!刀戟的寒光在火光下流淌,映着他玄色衣袍上那道被刀锋划开的口子,更添几分肃杀。他的目光最终落向那深沉的、被无数宫阙檐角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尽头——皇城的方向。眼底深处,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冰层下汹涌暗流的光芒,一闪而逝。

“臣等……领旨谢恩……”冯异的声音嘶哑颤抖,如同破锣,第一个艰难地挤出回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抠出血来。

“臣……领旨……”王甫的声音更是细若蚊蚋,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

袁善见没有言语,只是对着曹敬的方向,深深一揖,姿态依旧沉凝如山岳。

曹敬面无表情,那双阅尽宫廷风云的眼睛扫过厅内一片狼藉和众人各异的神色,最后在秦沅头顶那顶歪斜的獬豸冠上停留了一瞬,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微澜。他微微颔首,尖利的嗓音再次响起:“圣意已明,即刻入宫!秦主簿,请随咱家先行一步,娘娘在宫中等候问话。袁廷尉、冯右监、王中丞,稍后由羽林卫护送入宫面圣!”

娘娘问话?越妃?!

秦沅的心猛地一沉!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越妃在此时召见,用意何在?她下意识地看向袁善见。

袁善见的目光也正落在她身上。那深潭般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他对着她,几不可察地、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头。那眼神仿佛在说:去吧,按娘娘吩咐行事。

没有退路。

秦沅在两名内侍的“搀扶”下起身。沉重的獬豸冠让她不得不微微昂着头,这屈辱的姿态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更显刺目。她挺直脊背,攥紧手中的册子和锦囊,一步一步,跟随着曹敬那绯色的背影,走出这弥漫着血腥、尘埃与绝望的慎刑厅,走向宫灯指引下、那深不见底的皇城甬道。

身后,廷尉府的大门在羽林卫沉默的注视下,缓缓关闭。沉重的关门声,如同一个时代落幕的叹息。

***

宫道幽深漫长,两侧高耸的朱红宫墙在无数宫灯的映照下,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空气里弥漫着沉水香清冽微苦的气息,却压不住那股无处不在的、属于权力核心的冰冷沉寂。秦沅跟在曹敬身后,脚步沉重。獬豸冠的重量似乎比在廷尉府时更沉,压得她颈骨酸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痛楚。怀中的册子和锦囊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她的肌肤和灵魂。

不知走了多久,穿过多少重森严的门禁,曹敬终于在一处更为僻静、守卫却异常森严的宫殿侧门停下。门楣上悬着一块朴素的黑底金漆匾额——宣室殿。

秦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宣室殿!皇帝日常处理政务、召见重臣之所!不是越妃的寝宫?!

曹敬侧身,对着秦沅,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秦主簿,陛下已在殿内。进去吧,莫要让陛下久等。”

陛下?!不是越妃?!是皇帝直接召见?!

巨大的惊骇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秦沅浑身一僵!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为什么?越妃的旨意……难道只是幌子?是皇帝要亲自审问?!

就在她心神剧震、茫然无措之际,沉重的殿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里面灯火通明,却静得可怕。一股混合着更浓郁沉水香、墨香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威压气息扑面而来!

曹敬不再看她,垂手肃立一旁,如同泥塑木雕。

秦沅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浓郁香气的空气呛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强行压下喉咙的腥甜和翻涌的恐惧。没有退路了。祖父的血仇,秦家的冤屈,就在这扇门后!

她抬起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迈过高高的门槛,踏入了宣室殿。

殿内空间远比外面看着更加恢弘空旷。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穹顶之上绘着日月星辰,在无数盏巨大的青铜宫灯照耀下,散发着煌煌天威。脚下是光可鉴人的金砖,倒映着上方璀璨的灯火和殿内肃立的身影。

殿内并非只有皇帝一人。

御座之下,左右两侧,早已肃立着数人。

左侧首位,赫然便是廷尉右监冯异!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紫色獬豸官袍,但脸色灰败,眼神闪烁,早已没了廷尉府时的嚣张气焰,只剩下极力掩饰的惊惶。紧挨着他的,是御史中丞王甫,此刻更是面无人色,身体微微佝偻着,如同惊弓之鸟。再往后,是几名身着朱紫官袍、秦沅并不认识、但气息沉凝的老臣,个个面色凝重,目光复杂地落在她身上。

右侧,首位站着的,竟然是廷尉正袁善见!他已然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深青色獬豸官袍,身姿挺拔如松,神色沉静无波,仿佛廷尉府那场生死搏杀从未发生。他的目光平静地迎上秦沅惊愕的视线,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传递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定力量。袁善见身侧稍后,站着一名身着杏黄蟒袍、面容温润、气质尊贵的年轻男子——太子!他眉头微蹙,看向秦沅的目光带着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太子身后,是几名身着绯色官袍的东宫属官。

而在御座之侧,稍靠后的位置,一道月白色的身影静静伫立。越妃。她依旧是一身素净常服,发髻松松挽起,斜簪玉簪。她的目光平静如水,落在秦沅身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看着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瞬间聚焦在踏入殿门的秦沅身上!聚焦在她头顶那顶格格不入、在煌煌宫灯下折射着冰冷光芒的獬豸冠上!聚焦在她苍白如纸、却倔强挺直脊梁的身影上!

巨大的、无形的威压如同山岳般轰然压下!秦沅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她死死攥着怀中的册子和锦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她强迫自己抬起沉重的头颅,目光越过肃立的众人,投向那至高无上的御座——

御座之上,身着玄黑十二章纹常服、头戴翼善冠的文帝,正端坐其上。

他年约五旬,面容清癯,鬓角已染风霜,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如古井,沉静无波,却又仿佛蕴含着洞察一切的智慧和掌控乾坤的威仪。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没有刻意散发威压,却让整个宣室殿的空气都凝固成了冰!他手中正随意地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扳指,目光却如同两道无形的利剑,穿透殿内的灯火,精准地落在秦沅那双因恐惧、仇恨和孤勇而燃烧着火焰的眼眸深处!

秦沅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冻僵了四肢百骸!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支撑着自己没有瘫软下去。她依着最严苛的宫规,在距离御座数丈之遥的地方,屈膝,深深拜伏下去。獬豸冠冰冷的边缘再次重重硌在光洁冰冷的金砖上。

“罪……罪女秦沅,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她的声音竭力维持平稳,却依旧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沙哑。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在决定祖父和秦家最终命运的时刻,“罪女”二字,是她唯一能用的自称。

死寂。

宣室殿内,落针可闻。只有宫灯烛火燃烧时发出的极其细微的“哔剥”声,以及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文帝的目光依旧落在伏地的秦沅身上,那目光沉静,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审视。他并未立刻叫起,只是缓缓转动着指间的玉扳指,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等待。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慢流逝。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秦沅伏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冰冷刺骨的金砖,獬豸冠的重量压得她颈骨几乎断裂。巨大的恐惧和渺茫的希望在她心中疯狂撕扯,冷汗浸透了内衫,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如同芒刺在背的目光——冯异的怨毒惊惶,王甫的绝望恐惧,袁善见的沉静审视,太子的复杂探究,越妃的漠然……还有那至高无上的、如同悬顶之剑的帝王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文帝那沉浑威严的声音,终于如同天音般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秦沅。”

“罪……罪女在。”秦沅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抬起头来。”

秦沅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抬起沉重的头颅。獬豸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冰冷的金属边缘在她苍白的额角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红痕。她被迫仰起脸,迎向御座之上那道深邃如渊的目光。

“你头上所戴,是何物?”文帝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秦沅的心猛地一缩!獬豸冠!果然!这是僭越的铁证!

“回……回禀陛下,”她的声音因紧张而干涩嘶哑,“此乃……廷尉府獬豸冠。是……是袁廷尉授命于罪女,命罪女……重审宣平六年廷尉秦鸿一案时,所……所佩戴……”

“哦?”文帝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目光转向肃立一旁的袁善见,“袁卿?”

袁善见上前一步,躬身施礼,声音沉凝清晰:“回禀陛下。臣以为,秦鸿一案,当年虽经三司会审,然近日重查卷宗,疑点颇多,人证田仲当堂翻供攀咬,更牵扯出构陷、诬告等情。此案关乎朝廷法度之公正,更关乎先帝圣明。为求水落石出,臣斗胆授冠于秦沅。一来,其乃秦鸿嫡亲血脉,对案情细节、卷宗脉络或有他人不及之洞察;二来,獬豸冠下,法权昭彰,亦可堵天下悠悠众口,彰陛下彻查旧案、不避亲疏之圣德!”

他的话语不卑不亢,条理分明,将授冠之举与维护法度、彰显圣德紧紧捆绑,瞬间拔高了格局!

冯异脸色一变,正要开口驳斥。

“陛下!”王甫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扑倒在地,涕泪横流,声音凄厉,“陛下明鉴啊!袁善见此言大谬!秦沅乃逆贼秦鸿之后!伪造身份,潜入廷尉府机要重地!其心叵测!袁善见竟敢授其獬豸冠,此乃亵渎国器!包庇逆党!意图翻动先帝钦定铁案!其罪当诛啊陛下!还有这秦沅!她……她方才在廷尉府,更是咆哮公堂,以诛九族之言威胁朝廷重臣!狂悖无礼!大逆不道!陛下!此等悖逆之徒,岂能容她玷污獬豸冠?!请陛下速速将此二人拿下!严惩不贷!”

王甫的哭嚎如同垂死挣扎的野兽,在肃穆的大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文帝的目光依旧沉静,仿佛并未被王甫的哭诉所动。他的视线重新落回秦沅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她强装的镇定,直抵灵魂深处翻涌的仇恨与恐惧。

“秦沅,王甫所言,咆哮公堂,以诛九族相胁,可有此事?”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秦沅瞬间感到窒息。

“回禀陛下……”秦沅的心脏狂跳,巨大的屈辱和悲愤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强迫自己迎上那道目光,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微微发颤,“罪女……确有失仪!然罪女所言,句句源于卷宗实证!田仲攀咬构陷,污蔑罪女祖父销毁卷宗掩盖周勃罪证!罪女情急之下,请袁大人调取元光十七年河朔军粮案卷宗当堂查验!罪女曾言,若查无祖父手札所言‘獬豸断角’密录,甘受千刀万剐!若密录确在,所载属实……则构陷忠良、欺君罔上者……按律……当诛!”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泣血的悲愤!

“獬豸断角?”文帝的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锐芒,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是何密录?藏于何处?”

来了!最关键的时刻!

秦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呜咽和颤抖,从怀中,用尽全身力气,极其郑重地捧出了那本边角磨损、泛黄发脆的蓝布册子!册子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如同捧着她祖父残存的魂魄!

“回禀陛下!”秦沅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响彻整个宣室殿,“此乃罪女祖父秦鸿……于宣平六年身陷诏狱、临刑之前,以血泪所书之手札原本!其中……其中便提及元光十七年河朔军粮案卷宗深处,藏有他以‘獬豸断角’之法密录之……当年构陷害他之铁证!以及……关键人证之下落!”

她高高举起那本册子,如同举起秦家满门忠骨泣血的控诉!册子封面上那力透纸背、带着仓促与悲愤的笔迹,在煌煌宫灯下清晰可见!

轰——!

整个宣室殿如同被投入了滚油!

冯异脸色瞬间煞白如金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恐惧!秦鸿的手札?!他竟然真的留下了东西?!还藏在……河朔军粮案卷宗里?!

王甫更是如同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彻底瘫软在地,眼神涣散,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太子眉头紧锁,看向那册子的目光充满了震惊与凝重。越妃依旧静立,目光落在册子上,那沉静的眼底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波澜涌动。

袁善见的目光也紧紧锁在那本册子上,深潭般的眼眸中,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文帝的目光终于从那本册子上移开,重新落回秦沅的脸上。他的手指停止了转动玉扳指,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秦沅那张苍白倔强、燃烧着复仇火焰的脸庞。一股无形的、更加沉重的威压弥漫开来。

“秦鸿手札……”文帝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仿佛在咀嚼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言及储位之争?”

储位之争!

这四个字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每一个人头顶!冯异和王甫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瞬间失声!太子脸色剧变!连一直沉静的袁善见,瞳孔都几不可察地猛然一缩!

秦沅浑身剧震!巨大的惊骇让她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册子!陛下……陛下怎么知道?!祖父手札上那模糊的、被污渍遮盖的字迹……陛下竟能一语道破?!难道……难道他早就……

她猛地抬头,血红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迎向御座上那双仿佛洞悉了一切、却又深不可测的眼眸!

宣室殿内,死寂如同实质的冰层,瞬间冻结了一切!空气凝固,灯火似乎也停止了跳动,只有那本被高高举起的、承载着血海深仇与惊天秘密的蓝布册子,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微微颤抖着,如同风暴中心最后的信标。

文帝的目光,如同两道凝聚了天地之威的探照灯,穿透凝固的空气,死死锁定在秦沅那双因极度震惊而失神的眼眸深处。他刚才那轻飘飘的“储位之争”四字,不是询问,而是陈述!是早已了然于胸的宣判!

“陛……陛下……”秦沅的声音破碎不堪,巨大的恐惧和茫然让她几乎无法思考。皇帝知道!他竟然真的知道!那祖父的冤屈……这滔天的血案……难道自始至终……

“呈上来。”文帝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沉浑的威严,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一名侍立在御阶之下的内侍立刻躬身,快步走下御阶,来到秦沅面前。秦沅如同木偶般,僵硬地将手中那本仿佛重逾千斤的蓝布册子,交到了内侍手中。内侍小心翼翼地捧着册子,如同捧着随时会引爆的火药,快步回到御阶之上,躬身将册子呈给文帝。

文帝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掌控乾坤的沉稳,接过了那本册子。他并未立刻翻开,指腹在那粗糙泛黄、带着岁月痕迹的蓝布封面上缓缓摩挲着,动作很轻,却让殿内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那细微的摩擦声剧烈跳动!

冯异面如死灰,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王甫瘫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裤裆处再次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袁善见垂手肃立,眼观鼻,鼻观心,但那深潭般的眼底深处,冰层之下,汹涌的暗流正在疯狂涌动。太子紧抿着嘴唇,看向父皇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越妃依旧静立,只是那月白衣袖下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秦沅跪伏在地,獬豸冠冰冷的边缘死死抵着金砖,额头传来的刺痛远不及心口那被撕裂的剧痛。她死死盯着御阶之上那双摩挲着册子的手,仿佛能透过那双手,看到祖父在阴暗诏狱中呕心沥血、留下这最后一线生机的场景。册子里的内容……皇帝会信吗?他会承认吗?还是……为了掩盖那惊天的秘密,将她和这册子一起碾碎?

会信吗?他会承认吗?还是……为了掩盖那惊天的秘密,将她和这册子一起碾碎?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慢流逝。每一息都像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

终于,文帝缓缓翻开了册子的扉页。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潦草急促、力透纸背、带着血泪气息的字迹上。他看得很慢,很仔细。手指无意识地在那些晕染的墨迹、那些模糊不清的关键字句上划过。整个宣室殿,静得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极其细微的沙沙声。那声音,如同命运的丧钟,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当文帝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册子最后那大片被污渍覆盖、字迹无法辨认的残页上时,他的动作停顿了。他抬起眼帘,目光再次投向殿下跪伏的秦沅。这一次,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审视,而是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沉重。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十年前那个在朝堂上据理力争、最后却倒在血泊中的倔强身影。

良久。

文帝合上了手中的册子。那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大殿中却如同惊雷!

他将册子轻轻放在御案之上,手指在光滑的紫檀木案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獬豸断角,密录于河朔军粮旧档……”文帝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疲惫与……决断,“袁善见。”

“臣在。”袁善见立刻躬身应道。

“朕命你,即刻带人,亲赴廷尉府甲字秘库。”文帝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面无人色的冯异和王甫,“调取元光十七年河朔军粮案全部卷宗!当殿——开验!朕,要亲眼看看,秦鸿用命留下的……这獬豸断角之密!”

当殿开验!

皇帝要亲眼看那密录!

“臣——领旨!”袁善见的声音斩钉截铁,深潭般的眼底,骤然爆发出如同寒星般锐利的光芒!他猛地转身,玄青色的獬豸官袍带起一阵冷风,目光如电,直射向早已瘫软如泥的冯异和王甫!

秦沅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中,瞬间燃起足以焚毁一切黑暗的、孤注一掷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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