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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善见19

综影视:慢慢来,都是最好的安排

御史台东院正堂的回廊幽深曲折,青石板地面光可鉴人,两侧朱漆廊柱沉默矗立,投下冷硬的阴影。秦沅跟在引路的小吏身后,脚步放得极轻,布鞋踩在石板上几乎无声。怀中的青玉拓印和那份措辞谨慎的条陈,此刻仿佛烙铁般滚烫,紧贴着她的肌肤。

张简传达命令时的古板面孔、那意味深长的警告、同僚们搬动故纸堆时扬起的漫天尘埃……一切都在她脑中快速闪过。袁善见这道“通行令”来得太巧,巧得让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召见,是意料之中,更是风暴来临的前兆。

引路的小吏在一扇厚重的黑漆木门前停下,门上阴刻着繁复的獬豸兽纹,象征着御史的监察之权。小吏躬身低语:“秦书吏,大人已在里面等候。” 随即无声退下。

秦沅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整了整并无线褶的布衣前襟,推门而入。

堂内光线并不明亮,几缕天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在打磨得光滑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投下几道清冷的光柱。空气中弥漫着沉水香清冷的气息,混合着旧纸墨特有的、略带陈腐的芬芳。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后,端坐着御史台的实际掌控者——袁善见。

他没有穿正式的官服,只着一身深青色的常服,更衬得身形清癯。他正低头批阅着一份文书,笔走龙蛇,姿态闲雅,仿佛只是寻常处理公务。晨光勾勒出他清俊的侧脸轮廓,下颌线条清晰而冷硬,那是一种不带烟火气的俊美,却也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秦沅垂首,在书案前五步处站定,恭敬行礼:“卑职秦沅,参见袁御史。”

“嗯。” 袁善见并未抬头,只从喉间发出一声极淡的回应,笔尖在竹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

时间在沉静的空气中流淌,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细微声响和秦沅自己竭力压制的呼吸声。这无声的等待,比任何疾言厉色的质问都更具压迫感。袁善见在用这种方式宣告他的权威,也在无声地审视着她。

秦沅低垂着眼帘,目光落在自己洗得发白的布鞋鞋尖上,身体保持着行礼的姿态,纹丝不动。额角那道伤痕在阴影下微微发烫,提醒着她昨夜命悬一线的惊魂。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书案后那道目光的审视,冰冷、锐利,如同手术刀,试图剖开她平静表象下的所有秘密。

终于,笔尖停顿。

袁善见放下笔,缓缓抬起眼。他的目光越过书案,落在秦沅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深如寒潭,没有任何情绪泄露,却又仿佛洞悉一切。

“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玉石相击般的清冷质感,在空旷的正堂里异常清晰。

秦沅依言抬头,视线与他相触的瞬间,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起。那双眼睛,太深了,里面像是封冻着万载不化的玄冰,所有情绪都被冻结在最底层,只余下纯粹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审视。她的心脏骤然收紧,几乎忘了呼吸。

袁善见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尤其在她额角那道淡粉色的伤痕上凝注了一瞬。那目光没有任何探询或关心的意味,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瑕疵,冰冷得令人心头发憷。

“张简说,你一大清早就在西厢故纸堆里‘刨食’?” 他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还弄得乌烟瘴气?”

来了!秦沅心头警铃大作。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声音尽量平稳:“回大人,卑职奉大人之命整理洛州卷宗,因思虑清河案卷宗中或有未明之处,尤其涉及昌平郡仓曹参军赵怀安‘病卒’一节,恐有疑点。想到西厢存有历年洛州杂卷,或可寻得蛛丝马迹印证,故斗胆翻阅。惊扰之处,卑职知罪。”

她将翻找故纸堆的行为,直接归因于“奉令”整理卷宗时对赵怀安疑点的追查,把个人目的巧妙地包裹在公务外壳之下。

“哦?疑点?” 袁善见眉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身体微微后靠,倚在紫檀木椅宽大的靠背上,双手随意地交叠放在膝上,姿态更显疏懒,压迫感却丝毫未减。“说说看,赵怀安一个病卒的仓曹参军,能有什么疑点,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甚至……负伤?”

他最后两个字说得极轻,尾音微微拖长,目光再次扫过秦沅的额角。那“负伤”二字,如同冰锥,精准地刺向昨夜最危险的节点!

秦沅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知道!他果然知道昨夜的事!至少,他知晓她受了伤!这绝非巧合!“鬼手”与他……究竟是何关系?是受他指使?还是他洞若观火,冷眼旁观?

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秦沅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此刻绝不能露怯!她迎上袁善见深不见底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惭愧:“回大人,昨夜卑职在值房核对卷宗至深夜,精神恍惚,不慎撞到书架角上,留下这无用伤痕,实乃卑职粗疏,让大人见笑了。” 她轻描淡写地将伤痕归咎于“意外”,仿佛昨夜那支夺命毒针从未存在过。

“至于赵怀安,”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卑职查阅清河案卷宗,发现此案在郡内调解未果、即将上报州府前,昌平郡仓曹曾短暂经手过一批与万盛隆商号有关的往来钱粮调度记录。赵怀安身为仓曹参军,正是具体经办人之一。然而,就在案件上报州府、张岱郡守升迁离任前夕,赵怀安却突然‘病卒’,其经手的关键记录亦语焉不详,最终不了了之。时间点过于巧合,经办人意外身故,记录缺失,此中疑窦,卑职以为不可不察。”

她刻意隐去了昌平驿流水账和黑漆木匣的核心证据,只抛出“万盛隆”、“钱粮调度”、“经办人身故”这几个关键点,将疑点聚焦在赵怀安身上。这是她条陈的核心,也是她前往昌平郡的官方理由。

袁善见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秦沅说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直到她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所以,你认为赵怀安之死有蹊跷?可能与清河案有关?”

“卑职不敢妄下定论,” 秦沅谨慎回答,“只是职责所在,既整理卷宗,便力求完备。此等疑点若不核实,恐卷宗有缺,难以服众。若能查清赵怀安病卒真相,或可厘清清河案中某些不明关节。”

她微微一顿,从怀中取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条陈,双手恭敬地呈上:“此为卑职所拟条陈,详述疑点及卑职拟亲赴昌平郡核查之请,恳请大人明鉴。”

那份薄薄的竹纸,此刻承载着她所有的希望与孤注一掷的勇气。

袁善见并未立刻去接。他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紫檀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极有韵律的“笃、笃”声,在寂静的堂内异常清晰。那声音如同敲在秦沅紧绷的心弦上。

他的目光越过秦沅,似乎落在她身后虚空中的某一点,深潭般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涟漪,像是冰层下暗流涌动的一瞬。

“昌平郡……”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仿佛在咀嚼其中的意味。片刻,那敲击声停了。他伸出手,指尖苍白,骨节分明,轻轻拈起了那份条陈。

他没有看,只是随意地将它放在书案一角,压在一份摊开的舆图之上。

“洛州的水,很深。” 袁善见终于再次看向秦沅,目光平静无波,说出的话却让秦沅如坠冰窟,“张岱已调任京畿,万盛隆根深叶茂。一个死了的小小仓曹参军,能翻起多大浪花?秦书吏,你是个聪明人,刨食也要看清地方,莫要……引火烧身。”

这看似劝诫的话语,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的警告。他在告诉她,他知道她在查什么,也知道对手是谁,更在暗示她——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秦沅的心沉到了谷底。袁善见的态度比她预想的更模糊,也更危险。他没有立刻驳回她的请求,但也没有丝毫支持的表示。他只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点破了她的处境,仿佛在欣赏一只困兽徒劳的挣扎。

“卑职……” 秦沅喉咙发紧,正欲再陈词。

“条陈,我留下了。” 袁善见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核查赵怀安之事……容后再议。眼下,你只管做好张简交代的差事,十日之内,将洛州相关卷宗,条分缕析,理出个子丑寅卯来。”

他挥了挥手,姿态随意,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下去吧。专心做事,少生枝节。”

“是,卑职告退。” 秦沅将所有的不甘和惊疑死死压住,躬身行礼,缓缓退出正堂。

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堂内那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息。廊下的风带着初春的凉意吹来,却吹不散秦沅满身的冷汗和心头的寒意。

袁善见留下了条陈,却将“容后再议”四个字像冰锥一样钉进了她的计划。他洞悉她的意图,甚至点明了“昌平郡”、“张岱”、“万盛隆”这些关键词!他是在警告她知难而退?还是在……试探她的决心?

“专心做事,少生枝节……” 秦沅咀嚼着这句看似寻常的告诫,唇边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让她整理卷宗,她自然会“专心”去做。只是这卷宗里翻腾的尘埃,注定要迷了某些人的眼!

她握紧了袖中的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昌平郡,她非去不可!既然官路暂时不通,那就另辟蹊径!那个名册上被炭笔划了“×”的驿卒丁三,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正午的阳光透过回廊的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秦沅站在光影交错处,脸色苍白,眼神却如淬火的寒铁,燃烧着孤注一掷的冰冷火焰。袁善见这潭深不可测的冰湖,非但没有浇熄她的火,反而激起了她更深的斗志。泥沼深处,暗流汹涌,而她这只刨食的困兽,已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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