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战队打进半决赛那天，沈舟的办公室炸开了锅。
董事会的视频会议里，王董事的声音透过扬声器刺出来：“沈总，追加五千万给一支网吧出身的战队？你是不是疯了？电竞就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填进去就是打水漂！”
沈舟捏着笔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们不是小孩子，是能拿世界冠军的选手。这笔钱，我个人担保。”
“你担保？”王董事冷笑，“你当这是过家家？沈舟，别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把公司交到你手上的——”
“够了。”沈舟猛地挂断会议，抓起西装外套就往外走，路过夏栀工位时，脚步顿了顿，“把这份合同送到战队基地，给江亦风。”
合同上的“五千万”红得刺眼，夏栀翻到最后一页，看见沈舟的签名龙飞凤舞，旁边用小字标着“个人名义追加，与公司无关”。
她追出去时，沈舟刚要开车门，被她一把拽住胳膊：“你疯了？这么做会被撤职的！”
沈舟低头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撤了就撤了，反正我当这个总经理，一半是为了我爸，一半是为了……能天天看见你。
夏栀的心跳漏了一拍，忽然想起面试那天江亦风偷偷说的话：“沈舟为了让你进战队当心理咨询师，愣是把原定的金牌咨询师‘请’回了美国，你说这小子图啥？”
那天晚上，战队聚餐庆祝晋级，夏栀被队员们起哄着喝了两杯啤酒，脸颊泛着红。沈舟借口“她明天要早起做心理疏导”，把她从酒局里拉出来，塞进副驾驶座。
车窗外的霓虹在他侧脸流动，夏栀忽然说：“沈总，谢谢你的赞助。也谢谢你……帮我圆了心理学的梦。”
沈舟没接话，只是从储物格里拿出个牛皮信封，塞进她手里。信封上写着“夏栀亲启”，字迹和初中错题本上的一模一样，带着点刻意的工整。
夏栀拆开信封时，指腹蹭过粗糙的纸边，像触到了那些被岁月磨平的棱角。
“初中总抢你作业抄，是想跟你多说两句话；
“高中躲着你走，是怕自己的刺头样子配不上你这个学霸；
“大学没拆你的信，是蠢得以为‘不回应’就是对你好——后来才知道，最混蛋的是我自己。
“看见你穿着秘书制服改合同，看见你对着心理学教材发呆，看见你在战队基地笑得比谁都开心……夏栀，我后悔了。
“明天决赛，我想坐在第一排，看你和他们一起赢。
“如果赢了，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把这十年的空白，一点一点填满？”
信的末尾，画着颗歪歪扭扭的橘子糖，旁边标着“欠你的，用一辈子还”。
夏栀的眼泪砸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她忽然凑过去，在沈舟的侧脸印下一个吻，像初中那颗化在他口袋里的糖，甜得恰到好处。
“可以啊，沈总。”她笑着擦掉眼泪，“不过看完比赛，你得请我吃橘子糖，要当年那个牌子的，少一颗都不行。”
沈舟发动车子的手顿了顿，后视镜里映出他泛红的耳尖，和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有些迟到十年的告白，终于在今夜，有了最温柔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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