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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诡债缠身:我在怪谈当负心郎

梅花开到第三年时,陈默的梅花糕铺前多了个竹架,上面挂着些风干的梅花。有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总来买糕,指着竹架问:“先生,这花能泡茶吗?我阿娘总咳,说要江南的梅花才管用。”

陈默取下两朵最完整的递过去:“用雪水炖,加些冰糖。去年边关来的兵卒说,那边的雪水最干净,泡出来的茶带着霜气。”小姑娘捧着花跑远时,他望着竹架上的梅花发怔——这是他按老妪说的法子晒的,柳姑娘当年总把初开的梅花收在瓷罐里,说“玉郎在边关受冻,泡杯梅茶能暖些”。

入夏时,老妪搬去了女儿家,临走前把串旧铜铃挂在梅树枝头:“这是姑娘的嫁妆,说要挂在梅树上,等玉郎回来摇给她听。”铜铃被风一吹,响起来清凌凌的,像极了柳姑娘当年在廊下唱的江南小调。

陈默照旧每天给梅树浇水,只是如今会多带把竹椅,坐在树下听铜铃响。有回暴雨过后,他发现树根处冒出丛新苗,叶片上沾着的泥点里,竟混着点边关黄土的细沙——想来是去年风大,把后院的土吹到了这里。他没去动那丛苗,只在旁边围了圈碎石,像护着件稀世的宝贝。

秋末做梅花糕时,陈默试着在米粉里掺了点梅花粉。刚蒸好的糕饼透着淡粉,咬开时竟有缕清苦的香,像极了老掌柜说的“沈书生做的味”。那天傍晚,穿青衫的书生又来了,指尖捏着糕饼时,袖口扫过石桌,带起片飘落的梅叶。

“今年的糕里,有边关的气。”书生望着竹架上的干梅笑,“那边新酿的青梅酒该开封了,赵老汉总说要留坛给柳儿。”他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节奏像在数着日子,“等梅花开满枝,我就带坛回来。”

陈默刚要答话,书生已随着暮色淡了,只留片梅叶落在糕饼旁,叶尖还带着点未干的露水。他把那片叶夹进赵老汉捎来的信里——信上画着边关的梅林,每棵树下都画了个小圆圈,赵老汉说那是“给柳姑娘留的赏花处”。

冬雪落时,梅树开满了花。陈默扫开树下的雪,摆上两块梅花糕、一壶热茶。铜铃在枝头轻响,有片花瓣飘落在茶盏里,像只停驻的白蝶。他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时却空无一人,只有梅香漫得更浓了——一半是江南的温润,一半是边关的清冽,缠在一起绕着树转,像久别重逢的人,在雪地里轻轻拥抱。

开春后,那丛新苗抽出了细枝,叶片形状竟和边关的梅树一般无二。陈默给赵老汉写信时,特意画下这株新苗:“它长得快,像知道有人在等。”信末又添了句,“铜铃总在夜里响,像是有人在摇给花听。”

不久后,兵卒捎来回信,信封里夹着片边关的梅瓣,比江南的更瘦些,边缘却带着点倔强的红。“老汉说,这是沈校尉当年栽的那棵树上落的。”兵卒挠着头笑,“他还说,烽燧旁的梅林里,总闻见江南的糕香,像有人隔着山水,把甜意送过去了。”

陈默把边关梅瓣和江南梅瓣并排压在信里,看它们在阳光下慢慢舒展。铜铃又响了,风卷着梅香掠过铺前,往烟雨楼的方向去——那里新来了个说书人,正讲着“玉郎与柳儿”的故事,说有对恋人,一个守着边关的梅,一个等着江南的雪,最后竟让梅香跨过了千山万水,把牵挂酿成了永远的春天。

而梅树下的竹椅上,总放着两块梅花糕,一块带着江南的甜,一块掺着边关的香。风过时,糕上的热气就和梅香缠在一起,像两个没说够的人,借着花香,把“我等你”说成了“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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