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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线与狼毛

月光烫红了狼耳朵

连续晴了几日,阳光把院子里的梧桐叶晒得发亮,风里带着草木的清香。昭临翻出储藏室里的蝴蝶风筝时,竹骨上还沾着去年的蛛网,她蹲在地上拆线轴,指尖被粗糙的麻绳磨得有点痒。

“要帮忙吗?”身后传来轻细的声音,带着点试探的味道。

昭临回头,看见云朗站在廊下,浅棕色的狼耳微微竖着,手里攥着一块干净的布。他大概是被院子里的动静吸引来的,狼瞳里闪着期待,却又刻意站得远远的,像怕打扰到她。

“来帮我擦竹骨吧,积了好多灰。”昭临朝他招手,把风筝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块空地。

云朗立刻快步走过来,蹲在她身边,将布摊开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蝴蝶翅膀的竹架。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狼爪的尖端收得干干净净,只露出圆润的指腹。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狼鼻随着呼吸轻轻翕动,绒毛被晒得暖暖的。

“你以前放过风筝吗?”昭临一边理线一边问。

云朗摇摇头,耳尖悄悄往下耷拉了点:“在森林里……没见过这个。”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什么遥远的事,“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还有溪流的水声。”

昭临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她想象着青岚山的场景,风穿过树梢,溪流潺潺流淌,大概和小镇的热闹不一样吧。“那今天让你见识下,我们这儿的风筝能飞多高。”她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线轴,“后山的风最适合放风筝,能把风筝送到云里去,比你在森林里见过的任何飞鸟都高。”

云朗的狼瞳亮了亮,像被揉进了星光。他飞快地看了昭临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擦竹骨,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点浅浅的梨涡。阳光照在他毛茸茸的狼耳上,浅棕色的绒毛泛着光泽,连耳尖都透着兴奋的粉色。

两人蹲在院子里忙活了一上午,终于把风筝收拾妥当。蝴蝶翅膀被重新糊上了彩纸,蓝紫色的翅膀在阳光下泛着鲜亮的光泽,线轴也绕得整整齐齐。昭临拎着风筝往门口走,云朗立刻跟上,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手里还攥着擦风筝用的布,叠得方方正正,边角都对齐了。

路过厨房时,月芙正往竹篮里装糕点,看见他们手里的风筝,笑着往云朗口袋里塞了两块桂花糕:“去玩的时候垫垫肚子,早点回来,别让昭临丫头太累。”

云朗的耳朵红了红,小声说了句“谢谢月芙阿姨”,把桂花糕小心翼翼地揣好,还用手按了按口袋,生怕被压坏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叫人,月芙愣了愣,随即笑得更温柔了,朝昭临使了个眼色,眼里满是欣慰。

后山的风果然很大,吹得人头发乱飞,连衣角都猎猎作响。昭临逆着风跑了几步,将风筝往天上一送,蝴蝶风筝晃了晃,借着风势往上窜,很快就稳稳地飞了起来,彩纸翅膀在蓝天下扇动,像真的蝴蝶在展翅。

“抓好线轴!”昭临把线轴塞到云朗手里,“感觉到拉力了吗?风大的时候稍微收点线,顺着风的劲儿放,别让它栽下来。”

云朗紧张地双手握住线轴,指节都在用力,泛出青白。狼耳警惕地竖着,像在听风的方向,身体绷得笔直。风筝在天上晃晃悠悠,他跟着往后退了两步,脚步有点踉跄,却死死不肯松手,浅琥珀色的狼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天上的蝴蝶,生怕眨眼睛的功夫它就会掉下来。

“别紧张,它很乖的。”昭临站在他身边,帮他调整握线的力度,指尖偶尔碰到他的手背,能感觉到他皮肤下微微的颤抖,“你看,它在跟你打招呼呢。”

云朗的呼吸有点乱,狼鼻微微泛红,却还是倔强地不肯放手。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慢慢找到了诀窍,线轴在他手里渐渐稳了下来,手指不再僵硬,甚至能跟着风的节奏轻轻放线。风筝也越飞越高,几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彩点,在蓝天白云间格外显眼。

“你看!它快碰到云了!”云朗突然回头喊,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狼耳高兴地翘了起来,像两片迎风招展的小树叶,连尾巴都在身后忍不住晃了晃。

昭临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笑了:“厉害吧?再放远点?让它跟云朵做朋友。”

“嗯!”云朗重重地点头,小心翼翼地放线,动作比刚才熟练了许多。阳光照在他脸上,能看到细细的绒毛,鼻尖因为风吹而泛着健康的粉色,哪里还有初见时的胆怯。

两人在山坡上玩了很久,直到日头偏西,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风筝线放得只剩一小截缠在线轴上。昭临拍了拍云朗的肩膀:“该回家了,再晚月芙阿姨要担心了。”

云朗点点头,恋恋不舍地开始收线。就在风筝快落到地面时,突然一阵狂风刮过,“啪”的一声,风筝线断了!蝴蝶风筝晃了晃,像断了翅膀的蝴蝶,摇摇晃晃地往山坡下飘去。

“呀!”云朗急得叫出声,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他顺着山坡往下跑,浅棕色的狼耳在风里飞掠,速度快得像只真正的小狼,连昭临的喊声都没听见。

“慢点!别摔了!”昭临在后面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山坡上有不少碎石和草根,很容易滑倒。

云朗却像没听见似的,脚步越来越快。眼看风筝就要落地,他猛地扑过去,用身体接住了它。蝴蝶风筝的翅膀蹭到他的脸颊,彩纸沾了点泥土,他却毫不在意,抱着风筝回头冲昭临笑,狼瞳里闪着得意的光,像个抢到糖果的孩子。

昭临跑过去时,看见他的膝盖蹭破了皮,渗出点血珠,裤腿也被勾破了个洞。“都流血了,还笑。”她皱了皱眉,蹲下来想查看伤口,却被他往后躲了躲。

“不疼。”云朗摇摇头,把风筝往身后藏了藏,像是怕被责怪,“风筝没摔坏,就是翅膀有点脏了。”他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着风筝翅膀上的泥土,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昭临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额头:“风筝重要还是你重要?”嘴上这么说,动作却放轻了,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掉膝盖上的泥土和草屑,“回家给你涂药,不然会发炎的。”

云朗的耳尖红了红,没说话,只是悄悄把风筝往昭临那边递了递,像是在讨好。他的狼尾在身后轻轻扫着地面,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自己却没察觉。

往回走的路上,云朗拎着风筝,昭临帮他拿着线轴。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会交叠在一起。快到家门口时,云朗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昭临——是一根浅棕色的狼毛,比上次在梧桐叶上看到的更柔软,被他用手指捻得整整齐齐,根部还带着点体温。

“给、给你。”他的声音小得像耳语,狼耳红得快要滴出血,连脖子都泛起粉色,“风筝……很好玩,谢谢昭临。”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发颤,却清晰得很。

昭临愣了愣,接过那根狼毛,指尖碰到他的指尖,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过。她看着他紧张得攥紧衣角的样子,指节都泛白了,突然觉得这根狼毛比任何礼物都珍贵。

“谢什么,以后常带你出来玩。”她把狼毛小心翼翼地夹进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抬头时正对上云朗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映着晚霞的光,温柔得像一汪春水,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晚饭时,昭临给云朗的膝盖涂药,药棉沾了药水碰到伤口,他疼得轻轻嘶了一声,却硬是没动,只是狼耳紧紧贴在头上,睫毛微微颤抖,像受惊的蝶翼。“忍忍就好,这个药是爷爷配的,消炎很快,明天就不疼了。”昭临放轻了动作,指腹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他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耳尖又红了。

封无赦端着水杯走过,看了一眼他们,镜片后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些,放下水杯时轻声说:“后山的风明天还会有,而且比今天更稳。”

云朗猛地抬头,狼瞳里闪过惊喜,随即又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偷偷扬起,连狼尾都在椅子底下悄悄晃了晃。昭临看着他泛红的耳朵,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融融的,比喝了热姜汤还舒服。

饭后墨岩在院子里教父亲刻木雕,是青岚山特有的迎客松,刀法娴熟。月芙坐在廊下缝补云朗勾破的裤腿,时不时抬头看看他们,眼里满是笑意。封无赦靠在柱子上看书,偶尔会指导云朗认草药图鉴上的字,气氛格外温馨。

云朗坐在昭临身边,手里捧着草药图鉴,却没怎么看,只是偷偷用余光看她。昭临假装没发现,翻着自己的笔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衣角被轻轻拽了拽,低头一看,云朗正用指尖勾着她的衣角,见她看过来,立刻松开手,低下头假装看书,耳朵却红得像火烧。

昭临心里偷乐,故意把笔记往他那边推了推:“这个字你认识吗?是‘蒲公英’的‘蒲’。”

云朗的头埋得更低了,小声说:“不认识……”

“我教你写吧。”昭临拿起笔,递给他,“跟着我写,横、竖、点……”她握着他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连呼吸都放轻了。

墨岩和月芙对视一眼,都笑了,没出声打扰。封无赦推了推眼镜,嘴角也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睡前整理东西时,昭临翻开笔记本,那根浅棕色的狼毛躺在纸页间,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想起云朗追风筝时的样子,像道浅棕色的闪电,想起他递狼毛时红透的耳朵,想起他勾着自己衣角的小动作,突然觉得,这个小镇的风,好像因为有了这个小狼人,变得格外温柔起来。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书页上,狼毛的影子轻轻晃动,像一个无声的约定。昭临把笔记本放在床头,心里期待着明天的风,期待着和云朗一起放风筝的时光。她知道,这根小小的狼毛,是他们友谊的开始,而那些藏在风里的心意,正在悄悄发芽,就像后山的蒲公英,等待着乘风而起的那天。

第二天一早,昭临刚起床就听见院子里的动静。推开窗一看,云朗正蹲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线轴在练习绕线,动作虽然生涩,却格外认真。阳光洒在他身上,给浅棕色的狼耳镀上了一层金边,像只期待玩耍的小兽。

昭临笑着推开门:“早啊,云朗。”

云朗回过头,狼瞳亮得像星星,用力点头:“早!昭临!”他的声音比昨天响亮了些,狼耳开心地竖着,像在说“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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