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山洞木雕上的小人仿佛活了过来,在月光下诉说着这段关于勇气、友谊和团结的故事。昭临知道,这个夏天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为他们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而那些一起战斗、互相守护的约定,会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永远照亮他们前行的路。
接下来的几天,镇上弥漫着紧张又安心的气氛。官府的人在周边布下了关卡,黑风寨的匪徒再没出现过,猎户们也重新拿起猎枪巡逻,孩子们又能在梧桐广场上追跑打闹了。张爷爷在家养伤,每天都有人上门送些鸡蛋和草药,陈小豆和张小虎轮流给他读报,倒也不寂寞。
云朗每天除了帮陈爷爷照顾药铺,就是往张爷爷家跑,有时给他削个木拐杖,有时讲些山林里的趣事解闷。张爷爷总爱拉着他讲狼族的传说,说以前狼族和人族联手击退过山匪,还说云朗身上有当年狼族勇士的影子。每次听到这话,云朗的耳尖就会发红,却会把张爷爷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这天下午,昭临刚放学,就被云朗拉着往后山跑:“带你去个地方!”他的左手已经完全恢复,跑起来时狼尾在身后轻快地摆动,手臂上的疤痕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枚精致的勋章。
“去哪啊?”昭临被他拉着,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到了就知道!”云朗神秘兮兮地笑,狼瞳里闪着狡黠的光。
两人跑到后山的溪心坪,昭临才发现这里变了模样——原本杂乱的石头被摆成了圈,中间铺着干净的干草,旁边还放着两个用梧桐叶编的垫子,显然是精心布置过的。更让她惊喜的是,圈子中央立着个半人高的木雕,刻的是四个手拉手的小人,正是她、云朗、封无赦和张爷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旁边还刻着行小字:“溪心坪的约定”。
“这是……”昭临的眼眶有点发热,指尖轻轻抚过木雕上的纹路,能感受到刻刀反复打磨的痕迹。
“我刻了三天呢,”云朗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张爷爷说,打败匪徒不是结束,是开始。以后我们要像这样,永远站在一起。”他拿起两个梧桐叶垫子,递给昭临一个,“坐吧,我带了月芙阿姨做的桂花糕。”
昭临在垫子上坐下,看着云朗把桂花糕摆在石头上,阳光透过蒲公英的绒毛洒在他身上,浅棕色的狼耳在风中轻轻晃动。她突然觉得,这个总是脸红的小狼人,其实比谁都懂得如何表达心意,他的温柔从不是挂在嘴边的甜言蜜语,而是藏在木雕的纹路里,藏在每次奋不顾身的守护里,藏在这些笨拙却真诚的小举动里。
“云朗,”昭临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他嘴边,“谢谢你。”
云朗咬了一大口,甜香混着桂花香在嘴里散开,他含糊不清地说:“谢我什么?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要一起保护大家。”他突然凑近,狼瞳亮晶晶的,“等我再长大点,就去参加镇上的护卫队,像封无赦哥哥一样,每天巡逻,再也不让匪徒进来。”
“那我就去学医术,”昭临笑着说,“以后你们受伤了,我就能立刻治好,再也不用怕伤口发炎了。”
“好!”云朗用力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东西递给她——是个小小的狼形木雕,脖子上挂着弓箭,威风凛凛的,“这个给你,是以后的我,拿着弓箭保护你。”
昭临把木雕握紧,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心里像被桂花糕填满了,甜丝丝的。她突然想起刚认识云朗的时候,他总是躲在封无赦身后,连话都不敢说,可现在,他已经能站在人前保护别人,能笑着说出自己的梦想了。
夕阳西下时,两人往家走,影子被拉得很长,手牵着手,谁都没有说话,却觉得心里格外踏实。路过北山坡时,昭临看见那个夹住张爷爷的铁夹子已经被猎户们拆掉了,地上还留着浅浅的坑,旁边插着块木牌,写着“危险已除”。
“以后这里再也不会有陷阱了,”云朗看着木牌,认真地说,“我会每天来检查,保证镇上的人安全。”
昭临点点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个人,是封无赦。他背着弓箭,显然刚巡逻完,正看着他们,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见他们望过来,他扬了扬手里的布包:“爷爷让我来接你们,带了刚烤好的野兔。”
“太好了!”云朗眼睛一亮,拉着昭临跑过去,“我要吃后腿!”
封无赦无奈地摇摇头,却把布包递给云朗:“慢点跑,别摔了。”他的目光落在云朗和昭临牵着的手上,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些。
晚饭时,院子里飘着烤野兔的香味。爷爷看着云朗刻的溪心坪木雕,捋着胡子笑:“我们云朗不仅手艺好,心思更好。知道吗?真正的守护不是打赢一次仗,是让大家每天都能安心吃饭、安稳睡觉。”
“我知道!”云朗举起手里的兔腿,用力点头,“以后我每天都去巡逻,让镇上的人天天都能吃月芙阿姨做的桂花糕!”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连平时严肃的封无赦都弯了嘴角。
晚饭后,昭临帮着月芙收拾碗筷,月芙突然笑着说:“丫头,你发现没?云朗这孩子,现在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以前是躲躲闪闪的,现在啊,恨不得把你装进眼睛里。”
昭临的脸颊一下子红了,手忙脚乱地擦着碗:“月芙阿姨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就是朋友!”
“是是是,朋友,”月芙笑着点头,眼里却满是了然,“不过啊,有的朋友走着走着,就成一家人了。你看云朗为你做的那些事,哪像是普通朋友能做到的?”
昭临没说话,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她想起云朗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想起他刻木雕时认真的侧脸,想起他红着脸说“要保护你”的样子,心跳就忍不住加快。
睡前,昭临把云朗送的狼形木雕放在窗台上,和之前的蒲公英、小鹿、山洞木雕摆在一起,像一排小小的卫兵。月光洒在木雕上,狼形木雕的眼睛仿佛在发光,像是在说“我会保护你”。
她拿起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今天云朗带我去了溪心坪,他刻了我们四个人的木雕,还说以后要当护卫队,保护镇上的人。我突然发现,他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狼人了,他成了能保护别人的勇士。而我,也想快点长大,能和他一起守护这个家。”
写完后,她合上笔记本,看着窗外的月光,嘴角忍不住上扬。夜风带着桂花的香气吹进来,温柔得像云朗的目光。她知道,溪心坪的约定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未来还有很多挑战在等着他们,但只要像现在这样,手拉手站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们。
第二天一早,昭临刚打开门,就看见云朗背着弓箭站在院子里,身上穿着封无赦的旧护卫服,虽然有点大,却显得格外精神。“你看!”他转了个圈,狼尾得意地摆动,“封无赦哥哥说,从今天起,我就是预备护卫队员了!以后每天早上,我们一起去巡逻!”
昭临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笑着点头:“好啊,不过你得等我吃完早饭!”
“我等你!”云朗笑得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阳光洒在他身上,手臂上的疤痕闪着光,狼形木雕别在他的腰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两人并肩往镇外走时,张爷爷正坐在门口晒太阳,看见他们就笑着挥手:“小护卫队出发啦?”
“出发啦!”云朗响亮地回答,拉着昭临的手,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阳光穿过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的笑声在清晨的空气里回荡,清脆得像银铃。那些关于陷阱和匪徒的惊险,都化作了成长的养分,让他们在守护彼此的路上,走得更稳、更坚定。而溪心坪的木雕,正立在阳光下,见证着这个夏天未完待续的故事,也预示着未来无数个充满希望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