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篮球赛与草莓蛋糕

"传球！快传球！"

周二下午的体育课上，建鹏的喊声响彻整个篮球场。男生们正在进行三对三练习赛，水清漓作为替补安静地坐在场边长椅上，与热火朝天的赛场形成鲜明对比。

王默抱着素描本躲在树荫下，铅笔在纸上快速移动。她正在完成美术老师布置的动态速写作业，画面上建鹏跃起投篮的姿势已经初具雏形。

"画得不错。"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王默差点把本子掉在地上。水清漓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运动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露出里面纯白的T恤。

"你、你不是在比赛吗？"王默慌忙合上本子。

"换人了。"水清漓简短地回答，目光却落在她来不及完全遮住的画面上，"把建鹏的起跳角度画高5度会更符合力学原理。"

王默惊讶地抬头，正好看见建鹏一个漂亮的灌篮。阳光下少年腾空而起的弧线确实比她画的更加舒展。

"你还懂运动力学？"

水清漓没有回答，只是从书包里抽出一本《人体运动学》递给她。书页间夹着不少便签，其中一页折角处正是篮球运动员的骨骼肌肉分析图。

水清漓就是如此博学。虽然运动力学是高中物理必修课。

"水清漓！该你上场了！"体育老师荒石吹响哨子。

王默看着他走向球场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学霸走路时带着奇特的韵律感，像是精确计算过每一步的间距。场边记分牌反射的阳光晃了她的眼，等视线恢复时，她看到水清漓接过建鹏传来的球，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投篮姿势标准得像教科书插图。

球进了。

"漂亮！"建鹏冲过来想拍水清漓的背，却被对方不动声色地避开，"没想到你这家伙打球这么厉害！"

场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莫纱不知何时出现在操场边缘，带着精心打扮的妆容和闪闪发光的发卡，几个女生正围着她要签名。

"建鹏同学！"莫纱挥着缀满蕾丝的手帕，"人家专门来看你训练哦~"

建鹏的脸染上红晕，手忙脚乱中把刚接到的球直接砸在了自己脚上。舒言在一旁扶额叹气，而高泰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吹了声口哨："童星收割机啊体育委员。"

王默正被这一幕逗笑，忽然发现水清漓已经回到场边长椅，正用毛巾擦拭手腕上的汗水。他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能看清淡蓝色的血管。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水清漓突然转头，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王默赶紧低头假装研究那本水清漓留下的书籍。

下课铃响起时，文茜故意跑过来找茬："装什么好学生呢？"她瞥见那本专业书籍，嗤笑道，"看得懂吗你？"

"这是水清漓借给王默的。"陈思思突然出现，手里拿着钢琴谱，"文茜，你上周的乐理作业好像还没交？"

等文茜悻悻离开，陈思思转向王默："放学后要去甜品店吗？罗丽说新出了草莓蛋糕。"

"可是我今天要值日..."

"我帮你。"水清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经收拾好运动包，"你和陈思思先走。"

王默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陈思思挽着手臂拉走了。经过音乐教室时，她们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钢琴声，门缝中能看到高泰明正用完全不符合规范的姿势弹奏着自创的摇滚乐。

"这样会伤到手腕。"陈思思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眉头紧锁。

仿佛是回应她的话，琴声戛然而止，高泰明抬头正好对上窗外陈思思的视线。他勾起嘴角，突然开始弹奏《月光奏鸣曲》——却是倒着弹的，从第三乐章一路回溯到第一乐章。

"疯子。"陈思思低声说，但王默注意到她的耳尖微微发红。

甜品店里，罗丽已经占好了靠窗的位置。她今天装扮简约，粉色发带上的爱心装饰随着她兴奋的晃动而摇摆。

"默默！我帮你点了新品！"罗丽推过来一个精致的蛋糕碟，上面是做成玫瑰花形状的草莓慕斯，"蓝孔雀说这款超难买，我排了半小时队呢！"

王默刚要道谢，玻璃门又被推开。齐娜低着头走进来，怀里抱着她那副从不离身的塔罗牌，身后跟着撑白色阳伞的封银沙。

"娜娜！这里！"罗丽挥手。齐娜像受惊的小动物般抖了一下，封银沙轻轻扶了下她的肩膀，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齐娜的紧张明显缓解了不少。

"今天...今天塔罗牌说会遇到贵人..."齐娜小声说着，在罗丽身边坐下。封银沙默默接过她脱下的外套挂好，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王默正想打招呼，手机突然震动。是水清漓发来的消息：【教室打扫完了。你的素描本在抽屉里，我放了新的速写纸。】

她还没来得及回复，第二条消息又来了：【比赛报名截止周五。】

玻璃窗映出她自己傻笑的脸，王默赶紧低头挖了一大口蛋糕。草莓的甜香在舌尖绽放时，她听到罗丽正在和蓝孔雀视频通话，手机屏幕里蓝孔雀正对着小镜子补口红。

"茉莉说她的新甜品配方需要建议...什么？白光莹和黑香菱又吵架了？"罗丽突然提高音量，"因为庞尊昨天..."

她的话被门铃打断。舒言和建鹏走了进来，后面居然跟着一脸不情愿的高泰明。

"哟，大小姐也在啊。"高泰明径直走到陈思思面前，把一张皱巴巴的乐谱拍在桌上，"听说你是钢琴天才，看看这个。"

陈思思皱眉展开乐谱，表情从嫌弃渐渐变成惊讶："这是...你自己写的？"

"随便玩玩。"高泰明耸耸肩，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反正你们这些科班生也看不上。"

王默看着他们斗嘴，突然发现莫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建鹏身边，正用叉子偷吃他盘子里的蛋糕。建鹏红着脸却不阻止的样子逗笑了所有人，连齐娜都抿着嘴偷笑。

窗外，夕阳把整个街道染成金色。王默悄悄拍下这幕场景，发给了水清漓：【大家在一起吃蛋糕，你要来吗？】

三分钟后，手机亮起：【不了。好好玩。】

虽然有些失落，但当她翻到相册里早上偷拍的水清漓打球照片时，又忍不住微笑起来。照片里，那个总是冷淡的男生在阳光下跃起的身影，充满了她从未见过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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