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晚上就能名震汴州了。”
“ 我觉得你也别去什么国子监读书了,勾栏更适合你呢,哈哈!”
翎悠慢条斯理将最后一支珠钗插好,转过身时笑意盈盈,指腹却已捻了半捧香粉。
“哟,这不是宋大小姐了,看样子是愿意与我同台,又没好意思说出来呀。”
翎悠开口嘲讽。
“说什么呢?谁要和你一起同台?”宋佳音看着争不过,有点气急败坏。
“既然想要和我同台,那就得给她好好打扮,不是吗?”
眼睛看着旁边的侍女莲翩。
“嗯!”
话音未落,手腕轻旋,那捧粉已如云雾般扑在宋佳音脸上,白得像敷了层厚厚的雪。
宋佳音惊得后退,发髻上的珠花簌簌乱响。
原该扶住她的卓文远刚要伸手,却被翎悠一把拽住衣袖,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
他顺势回头,正撞见她眼里狡黠的光,忽然就忘了地上还坐着气歪了脸的宋佳音。
“你呀。”卓文远无奈摇头,语气里却全是纵容。
他展开折扇挡住半边脸,只露出含笑的眼梢,示意宋佳音看向回廊——那里立着两位歌姬,鬓边斜插着与她同款的珠花,连裙摆的绣纹都分毫不差。
宋佳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抓起外衣就往侍女怀里摔,裙裾扫过门槛时差点又绊倒。
“文远哥哥快看,”翎悠拽着他往宴厅走,发间金铃晃得更欢,“我今夜要跳舞,你替我抚琴好不好?”
卓文远脚步一顿,折扇在掌心敲了敲:“我还以为你要奏琴。”
她忽然转身,撞进他怀里,仰头时发梢扫过他下颌:“就像我们那个时候在边塞那样。”
他喉间溢出低笑,伸手替她理好微乱的衣领:“没忘。”
指尖触到她颈间温热的皮肤,竟有些舍不得移开。
浅酒姑娘抱着琵琶立在廊下,见两人相携而来,识趣地敛了笑意。
翎悠朝她眨眨眼,接过卓文远递来的琴,指尖刚落在弦上,就被他轻轻按住:“今夜我为你伴奏。”
烛火在他眼睫投下细碎的影,翎悠忽然想起雨巷里他白衣染雾的模样,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她踮脚在他耳边轻声道:“那你可得弹得好听些。”
他低笑出声,琴声随笑意一同流淌开来,像揉碎了满院月光。
上元节的汴京依旧灯火如昼,长街两侧人声鼎沸,鼓乐与笑语交织成一片热闹的海洋。
桑琪一袭红衣,径直踏上戏台。
她目光清亮地扫过台下攒动的人头,朗声道:“小女桑琪,乃太尉之女,初至汴京。听闻此地上元节惯例以《破阵子》开篇,只是我自幼长于边塞,不通琴瑟,却习得几分粗浅武艺——今日便献丑,为诸位演一段边塞舞助兴!”
话音刚落,台下已是满堂喝彩。
她回眸望向台侧,扬声道:“可以开始了。”
一袭白衣的卓文远应声而出,在台侧琴案前坐定。
指尖落处,清越的琴音骤然响起,时而如边关朔风呼啸,时而似塞外明月皎洁。
桑琪执剑旋身,衣袂随动作翻飞如蝶,招式间既有女儿家的灵动,又藏着边塞练就的飒爽锋芒,每一次挥剑都与琴音的节奏严丝合缝。
正当众人看得痴醉时,夜空忽然炸开第一簇烟花。
绚烂的光火瞬间照亮戏台,将桑琪旋转的身影镀上一层梦幻的金边。
她的发梢沾着细碎光点,剑穗随动作划出流光,与漫天璀璨的烟花交相辉映,人与景仿佛融成一幅流动的画。
无人留意,台上的宴云之正悄然起身,却又坐下。
可此刻谁又会在意呢?所有人的目光,都已被那光影中起舞的身影牢牢锁住了。
宴厅中央,翎悠旋身起舞,红裙翻飞如烈火燎原。
卓文远坐在阶前,指尖在琴弦上跳跃,目光始终追着那抹艳色,仿佛整个汴州的灯火,都不及她鬓边金铃晃出的光。
宋佳音躲在廊柱后,看着那两人默契的眉眼,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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