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thing that happens is beneficial to me.
凡事发生,皆有利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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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的晨雾还没散尽时,苏琳溪的掌心突然泛起刺痛。红风筝线在晨光里化成细碎的光点,校徽上那个刚清晰的“薇”字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道银灰色的纹路——像用指甲在蜡纸上划出的歪扭弧线,慢慢连成个旋转木马的轮廓。
吒宝.吴亚飞“操,这他妈又是啥?”
吴亚飞薅了把红发,手腕上刚褪尽青紫色的皮肤突然浮出同样的银纹。
吒宝.吴亚飞“刚摆脱那破学校,又来?”
他下意识往苏琳溪身前挡了半步,狼尾发型的彭云飞已经皱眉摸向自己手背,那里同样多了道旋转木马的印记。
三人站在晨光里还没回过神,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扭曲。校门口的公交车站融化成模糊的色块,钟鸿森递来的车票在手里化成灰烬,远处的街道像被揉皱的纸,重新铺平后变成了条铺着暗红色地毯的巷子。
巷子两侧的墙面上爬满生锈的铁皮玩偶,缺眼的布偶熊被钉在木板上,断腿的胡桃夹子士兵歪歪扭扭地挂着,每个玩偶的胸口都别着张褪色的扑克牌。空气里飘着股甜腻的杏仁味,混杂着铁锈的腥气,闻久了让人头晕。
黎夜.苏琳溪“这边。”
苏琳溪的声音很稳,她指着巷子尽头那扇雕花铁门。门楣上缠绕着藤蔓状的铁艺,顶端的独角兽头已经锈成了黑褐色,角尖挂着块木牌,用银漆写着:“欢迎来到夜莺马戏团”。
门是虚掩着的,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得门后灌木丛里扑棱棱飞出几只乌鸦。它们的羽毛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掠过头顶时,苏琳溪瞥见其中一只的爪子上缠着半段银线,和手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马戏团的广场中央立着座巨大的旋转木马,漆皮剥落的木马上坐着各种畸形的玩偶:长着鱼尾的骑士、三只眼的公主、没有脸的小丑。木马的顶棚垂下褪色的彩条,随风飘动时像挂着无数只苍白的手。
paraboy朱伯丞“有人吗?”
一个清朗的男声从右侧传来。穿白衬衫的朱伯丞正站在售票亭旁,手里捏着张烫金请柬,封面上同样印着“乌比莫斯”的图案。他看到苏琳溪三人手背上的银纹,眼睛亮了亮。
paraboy朱伯丞“这玩意儿突然出现在我包里,你们也是?看来是一起的?我叫朱伯丞。”
话音刚落,旋转木马的底座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一个穿黑色燕尾服的木偶从控制室走出来,它的关节处缠着银色的锁链,脸上画着僵硬的微笑,手里举着个黄铜喇叭:“欢迎来到夜莺马戏团。亲爱的客人们。请出示你们的入场券——哦,当然,你们已经带着它了。”木偶的眼睛是两颗黑色的纽扣,盯着众人手背上的银纹时,纽扣突然转动了半圈。
“规则一:午夜十二点前找到失踪的夜莺,否则将成为新的展品。”木偶的喇叭里传出电流般的杂音,“规则二:不要相信戴礼帽的男人,他的糖果里藏着针。规则三:旋转木马每小时会响起一次音乐,此时所有玩偶都会醒来,请待在帐篷内。”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木偶突然歪倒在地,碎成一堆木屑。苏琳溪蹲下身,从木屑里捡起张泛黄的海报,上面画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站在旋转木马前唱歌,她的脖子上戴着个银质的夜莺吊坠,嘴角却画着泪痕般的黑线。
fly.彭云飞“夜莺应该就是她。这副本是要找她?”
黎夜.苏琳溪“不止。”
苏琳溪的目光落在海报角落的小字上。
黎夜.苏琳溪“1956年夏夜,夜莺的歌声永远停在了马戏团。”
她抬头时,看到广场左侧的帐篷门口站着个穿灰色连帽衫的男生,正盯着地上的木偶碎片出神。
暖阳.林恒“我是林恒。”
男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他指了指帐篷的门帘,那里绣着只展翅的夜莺。
暖阳.林恒“里面有东西。”
五人掀开厚重的门帘,一股浓烈的杏仁味扑面而来。帐篷中央的木架上挂着十几只鸟笼,每个笼子里都蹲着只羽毛暗淡的乌鸦,看到人进来,突然齐声发出嘶哑的鸣叫。笼子下方的木桌上,摊着本皮质封面的日记,封面上烫着个银色的“莺”字。
苏琳溪翻开日记,第一页的字迹娟秀却带着颤抖。
黎夜.苏琳溪“团长说,我的歌声能引来夜莺,可我只看到过一次——它停在旋转木马上,羽毛像月光一样亮。”
吒宝.吴亚飞“操,又是日记。”
吴亚飞啧了声,突然捂住鼻子。
吒宝.吴亚飞“这味儿太冲了,跟他妈杏仁露掺了铁锈似的。
朱伯丞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递了两张给苏琳溪。
paraboy朱伯丞“可能是某种化学品的味道,小心点好。”
他的目光落在吴亚飞手背上的纹身上,那是片由叶子簇拥的花朵,和银灰色的旋转木马印记重叠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兀。
林恒已经走到帐篷深处,那里有个被黑布罩着的笼子。他掀开布的瞬间,众人都倒吸了口冷气——笼子里没有鸟,只有只断了线的木偶夜莺,翅膀是用白色的布料做的,上面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fly.彭云飞“这是……”
彭云飞刚要伸手,木偶夜莺突然动了动,嘴里掉出张卷起来的纸条。苏琳溪展开纸条,上面用红墨水写着:“礼帽先生的口袋里,藏着夜莺的骨头。”
此时,旋转木马的音乐突然响了起来。欢快的《欢乐颂》被扭曲成诡异的调子,像是有无数根琴弦同时绷断。帐篷外传来玩偶关节转动的咔嗒声,朱伯丞脸色一白。
paraboy朱伯丞“规则三,音乐响起时要待在帐篷里!”
众人刚退到帐篷角落,就看到帐篷的帆布被什么东西从外面划开。一道尖利的爪子印出现在布面上,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吴亚飞下意识把苏琳溪往身后拉,彭云飞已经抄起了地上的木棍,林恒则迅速将鸟笼堆到门口,挡住了那只正在抓挠的东西。
音乐声持续了整整五分钟,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帐篷外的声响突然消失了。林恒扒开鸟笼缝隙往外看,广场上的旋转木马已经停了,那些畸形玩偶却换了姿势——长着鱼尾的骑士正对着帐篷的方向,空洞的眼眶里似乎闪过红光。
黎夜.苏琳溪“得找到那个戴礼帽的男人。”
苏琳溪把纸条折好放进兜里,日记的第二页写着,“礼帽先生总爱穿黑色的长靴,靴底沾着马戏团后院的泥土。他说,只要我喝下那杯杏仁味的饮料,歌声就会永远甜美。”
吴亚飞踹开堆在门口的鸟笼,啐了口唾沫。
吒宝.吴亚飞“找就找,还怕他不成?”
他走在最前面,红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像团跳动的火焰,彭云飞紧随其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苏琳溪的位置。
马戏团的后院比前院更阴森。几间破败的木屋歪歪斜斜地立着,窗玻璃碎成了蛛网,其中一间的门口挂着块木牌:“道具间”。朱伯丞推开门时,一股霉味混杂着杏仁味涌了出来,屋里堆满了各种破损的玩偶,其中一个穿黑色礼帽的木偶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颗裹着银纸的糖果。
paraboy朱伯丞“戴礼帽的男人……是指这个?”
朱伯丞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
林恒已经走了过去,拿起那颗糖果。银纸剥开后,里面不是糖块,而是根生锈的缝衣针,针尖上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
暖阳.林恒“是警告。纸条说他的糖果里藏着针,看来是不能碰他给的任何东西。”
苏琳溪的目光落在木偶身后的木箱上。箱子没锁,打开后,里面装着几件褪色的演出服,其中一件黑色长靴的靴底果然沾着潮湿的泥土,泥土里还混着几根银白色的羽毛。
fly.彭云飞“夜莺的羽毛?”
彭云飞拿起一根羽毛,指尖刚碰到,羽毛就化成了灰烬。
日记的第三页自动翻开,字迹变得潦草:“他们说夜莺飞走了,可我知道它没有。礼帽先生的靴子里藏着它的血,道具间的墙壁在流血,那是夜莺在哭。”
吴亚飞突然骂了句脏话,指着墙壁。刚才还干净的墙面,此刻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缝往下流,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的不是众人的影子,而是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捂着脖子躺在地上,脖子上的夜莺吊坠摔成了两半。
黎夜.苏琳溪“她死了”
苏琳溪的声音很平静。
黎夜.苏琳溪“被礼帽先生杀死了。”
墙壁的流血突然停了,道具间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众人回头时,那个戴礼帽的木偶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里的糖果换成了把闪着寒光的小刀,纽扣眼睛死死盯着苏琳溪。
吴亚飞想都没想就冲过去,一脚把木偶踹倒在地。木偶摔在地上碎成几块,其中一块木头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7”字。
paraboy朱伯丞“七点?”
朱伯丞反应很快。
paraboy朱伯丞“现在可能是七点,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五个小时。”
林恒捡起那块木牌,突然指向窗外。
暖阳.林恒“看那边!”
后院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个模糊的身影,戴着黑色礼帽,正背对着他们往马戏团的主帐篷走去。
fly.彭云飞“追!”
彭云飞率先冲了出去,吴亚飞紧随其后,跑之前还不忘拉了苏琳溪一把。
主帐篷比他们想象的大,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中央的舞台亮着盏昏黄的灯。戴礼帽的男人就站在舞台中央,背对着众人,手里拿着个银色的鸟笼。当众人靠近时,他缓缓转过身——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个比道具间里更大的木偶,脸上画着诡异的笑容,眼睛是两颗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着血光。
“欢迎来看我的演出。”木偶的声音像是无数根琴弦在摩擦,“夜莺的歌声是最美的礼物,可惜她不懂得珍惜。”他举起鸟笼,笼子里空空如也,“找到她的灵魂,你们才能离开,否则……”
木偶的手臂突然伸长,指向舞台两侧的笼子。笼子里关着几个模糊的人影,看轮廓像是之前进入副本的人,他们的身体已经和笼子的栏杆长在了一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黎夜.苏琳溪“会变成新的展品。”
苏琳溪替他说完了这句话。
木偶笑了起来,笑声在帐篷里回荡:“聪明的小姑娘。给你们个提示:夜莺怕火,却爱月光。旋转木马的影子里,藏着她最后的歌声。”
话音刚落,木偶突然炸开,变成无数细小的木片。舞台的灯光同时熄灭,主帐篷陷入一片漆黑。吴亚飞立刻摸到苏琳溪的手,把她往自己身后拉。
吒宝.吴亚飞“别怕,有我在。”
彭云飞也靠了过来,三人背靠背站着,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朱伯丞的声音带着哭腔。
paraboy朱伯丞“林恒,你在哪?”
暖阳.林恒“在这。”
林恒的声音从左侧传来,紧接着是打火机的“咔嚓”声。一小簇火苗亮起,照亮了他手里的打火机。
暖阳.林恒“跟着火光走,别乱摸。”
众人跟着林恒的火光走出主帐篷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旋转木马的音乐再次响起,这次是《摇篮曲》,调子却比之前更诡异。广场上的玩偶们都转了过来,空洞的眼眶对着他们,像是在监视。
paraboy朱伯丞“现在几点了?”
彭云飞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
fly.彭云飞“还有三小时。”
苏琳溪抬头看向旋转木马。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影子。其中一个木马的影子里,似乎有个白色的身影在动,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哭泣。
黎夜.苏琳溪“旋转木马的影子里,藏着她最后的歌声。我们得等到月光最亮的时候,才能看到她的影子。”
吴亚飞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靠着旋转木马的栏杆坐下。
吒宝.吴亚飞“那就等,反正老子也累了。”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苏琳溪坐下,彭云飞则在另一边坐下,三人形成个小小的三角,把苏琳溪护在中间。
朱伯丞和林恒坐在不远处。林恒正研究着手里的打火机,突然说。
暖阳.林恒“这打火机是从道具间带出来的,刚才木偶炸的时候,我在它的衣服里摸到的。上面刻着字。”
火苗凑近打火机,机身果然刻着个“陈”字。
paraboy朱伯丞“礼帽先生姓陈?”
日记的第四页在苏琳溪手里翻开。
黎夜.苏琳溪“陈先生说,我是他最完美的作品。他给我注射了‘月光’,说这样我的歌声就会像夜莺一样动听。可我的嗓子越来越疼,咳出的痰里有血。”
黎夜.苏琳溪“‘月光’是毒药。杏仁味的饮料,注射的‘月光’,都是为了控制她,最后杀了她。”
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旋转木马的音乐每隔一小时响一次,每次响起,广场上的玩偶都会动一下,离他们更近一些。当午夜十一点的音乐响起时,离他们最近的那个三只眼公主玩偶,眼睛突然眨了一下。
吒宝.吴亚飞“妈的,这玩意儿真活了!”
吴亚飞站起来,抄起地上的木棍。
苏琳溪扯了扯吴亚飞的衣角抬头看着他。
黎夜.苏琳溪“别冲动。规则说音乐响起时待在帐篷里,现在不在帐篷,只能尽量别动。”
果然,音乐声持续的五分钟里,玩偶们只是慢慢靠近,并没有攻击。音乐停后,它们又恢复了静止。
fly.彭云飞“还有一个小时。月光最亮的时候应该是午夜十二点左右,我们得准备好。”
苏琳溪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块摔碎的夜莺吊坠——刚才在道具间的墙壁血洼里捡到的。吊坠是银质的,摔碎的地方有个小小的凹槽,像是能和什么东西拼起来。
黎夜.苏琳溪“还差另一半。”
林恒突然指向校史馆的方向——不对,这里没有校史馆。他指的是马戏团角落的那间小木屋,木屋的窗户上贴着张泛黄的报纸,报纸上的标题依稀可见。
暖阳.林恒“1956年夜莺马戏团离奇命案,女演员林莺死于演出后台,疑为他杀”。
暖阳.林恒“林莺,就是那个夜莺。报纸上肯定有线索。”
五人冲到木屋前,吴亚飞一脚踹开门。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正是海报上的女孩,她脖子上的夜莺吊坠完好无损,旁边站着个戴黑色礼帽的男人,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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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这里我说两句哈。正文中选手们的ID没有任何意义,写了ID是因为怕新入坑的小宝们不认识人。
大家看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