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0月8日，周三下午，期中考试前两周 地点：高三（7）班教室、空置的化学实验室
林小诺咬着笔帽，盯着数学模拟卷最后一道大题发呆。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推算像一团乱麻，无论怎么解都绕不回正确的公式。教室里风扇吱呀转动，混着周围同学翻卷子的沙沙声，让她额角隐隐发胀。
"喂。"
身旁传来一声很低的提醒。程煜的笔尖在她草稿纸某处点了点，那里有个被反复涂改的公式。
"这里，"他的声音平静，"你漏了负号。"
林小诺"啊"了一声，连忙抓起橡皮，结果动作太急，橡皮从指间弹飞出去，咕噜噜滚到程煜椅子下面。两人同时弯腰去捡——
"咚！"
她的额头结结实实撞上程煜的眉骨。
"痛痛痛……"林小诺捂着脑门直起身，眼泪都快飙出来了。程煜也没好到哪去，左眉上方红了一片，但他只是皱了皱眉，把橡皮放在她桌上。
"对、对不起！"她小声道歉，却看见程煜从笔记本撕下一角，快速写了几个字推过来：
**放学留一下。**
林小诺盯着纸条眨了眨眼。这是程煜第一次主动约她……虽然大概率是为了讲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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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20，空化学实验室**
夕阳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条纹。程煜拉开一张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沓纸——全是手写的数学题型总结。
"三角函数你总错同一步。"他直接翻到某一页，指尖点着几道相似例题，"看到这种条件，先想辅助线，不是代数变形。"
他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节因为用力讲解而微微泛白。林小诺偷偷瞄他侧脸，发现他下颔线绷得很紧，明明在教别人，自己却紧张似的。
"这道，"程煜突然转头，正好逮住她走神的视线，"你试。"
林小诺手忙脚乱去接笔，指尖碰到他虎口处的茧——是长期练琴留下的。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笔差点又掉了。
"笨。"程煜叹了口气，却伸手稳住她的手腕，"看黑板。"
他另一只手在黑板上画图，粉笔灰簌簌落下。因为站得太近，林小诺闻到他校服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着一丝说不清的冷冽气息，像雪松。
阳光渐渐西斜，他们的影子在黑板前交叠。程煜讲到第三遍时，林小诺终于"啊"地叫出来："我懂了！要先用余弦定理对不对？"
她兴奋地转头，鼻尖差点蹭到程煜的下巴。两人同时僵住。
程煜的睫毛在逆光中显出罕见的浅棕色，瞳孔因为近距离而微微收缩。林小诺突然发现，他右眼下方有一颗很淡的小痣，平时根本看不见。
"……专心。"程煜后退半步，喉结动了动，把粉笔扔进盒子，"再解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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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课间**
"听说某人昨天单独辅导林小诺？"李薇的声音从教室前排传来，"真热心啊——该不会是想抄她英语作业吧？"
几个女生吃吃笑起来。林小诺攥紧拳头刚要起身，忽然听见"刺啦"一声——程煜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全班瞬间安静。
他径直走上讲台，拿起半截粉笔，在黑板上唰唰写下那道年级统考压轴题。然后，在众人注视下，用三种完全不同的解法写完整个过程。最后"咔"地折断粉笔，转头看向李薇：
"还有问题？"
教室里鸦雀无声。李薇脸色发白，程煜的成绩单从班主任手里传下来——数学满分，物理满分，年级排名那一栏写着鲜红的"1"。
放学时，林小诺小跑着追上走在前面的程煜。
"今天超级帅的！"她气喘吁吁地说，眼睛亮得像星星。
程煜脚步没停，但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白痴。"
秋风卷着枫叶掠过他们之间。林小诺没看见，程煜揣在兜里的左手正摩挲着一张纸——上面画着她下午低头做题时，发丝垂落在草稿纸上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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