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战术模拟舱的警报声刺得耳膜发疼，叶寸心把林小雨按在掩体后，自己翻身滚向控制台时，后背被模拟弹片划出火辣辣的疼。这是从雨林归队后的首次电子对抗训练，雷战显然没打算让她松懈。屏幕上的倒计时只剩三分钟，蓝军的电子屏障还没破解，整个小队的模拟坐标已经暴露在敌军地图上。

“寸心姐，防火墙太硬了！”负责技术支援的女兵急得快哭了，指尖在键盘上乱颤，“对方用的是最新的加密算法，我们的系统根本扛不住！”

叶寸心咬开战术背心里的应急信号器，荧光绿的液体溅在屏幕上，倒让乱码似的数据流清晰了些。她忽然想起雷战昨天在战术课上说的话：“电子战拼的不是算力，是预判——敌人觉得你不敢闯的死胡同，往往藏着后门。”

她劈手夺过键盘，指尖在按键上敲出残影。三年前偷看父亲破解军方密码时，他教过她一套反常规的跳跃式编码，当时只当是游戏，没想到此刻成了救命稻草。

“还有一分钟！”

警报声变成持续的尖啸，叶寸心的额角抵在冰冷的屏幕上，汗水滴进键盘缝隙。就在系统即将崩溃的前一秒，屏障突然裂开道口子，红军的突袭信号像箭一样射了出去。

模拟舱的灯光骤然亮起，雷战站在出口处，手里捏着份战损报告。叶寸心这才发现，自己的战术靴在刚才的翻滚中磨破了，脚趾渗着血——还是上次射击考核后穿的那双，她故意没换，想看看雷战会不会注意。

“伤亡率40%。”雷战把报告拍在她怀里，“为了破屏障，你让三个队员暴露在火力网下，这笔账怎么算？”

叶寸心盯着报告上的红叉，忽然抬头：“总教官要是处在我的位置，会怎么做？”

“我会让技术兵带备份系统绕后，主力正面佯攻。”雷战的军靴碾过地上的模拟弹壳，“你太相信自己的技术，忘了团队的存在。”

她攥紧报告，指节发白。训练结束后，叶寸心在器械室找到雷战，他正给一把95式步枪做保养，擦枪布在枪管上划出均匀的弧线。那把枪正是上次他扔给她的92式手枪的“老搭档”，枪身刻着的编号她记得清楚。

“这枪跟了我五年，”他头也没抬，“第一次实战时卡过壳，差点让我送命。后来我才明白，再好用的武器，也得有队友掩护着才能发挥作用。”

叶寸心看着他手腕上的旧伤——那是当年卡壳时，被后座力震出的枪伤。她忽然把自己的破靴子踢过去：“明天的对抗赛，我要当突击手。”

雷战擦枪的手顿了顿，嘴角勾起点弧度：“行，输了别哭鼻子。”对抗赛的硝烟还没散尽，叶寸心把模拟手雷掷进蓝军碉堡时，眼角余光瞥见雷战正靠在装甲车边抽烟。他今天穿了身作训服，没戴墨镜，眼底的红血丝看得一清二楚——想必又是熬了通宵看战术录像，为这场她主动请缨的突击战做足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