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恐演习的集结号吹得急促,叶寸心刚系好新战术靴的鞋带,就被雷战拽进作战指挥车。电子屏上闪烁着劫持现场的平面图,一群戴面罩的“匪徒”挟持了三十名人质,躲在废弃的化工厂里。
“你的任务是潜入通风管道,配合突击组解救人质。”雷战指着屏幕上的红线,“管道直径五十厘米,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里面有红外感应装置。”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东西扔过来——是枚改造过的子弹壳,被磨成了扁平的形状,边缘很光滑。“这个能屏蔽红外信号,贴在战术背心上。”
叶寸心接住弹壳,指尖摸到内侧刻着的纹路,是个极小的“心”字。她抬头时,正好撞上雷战的目光,他的墨镜滑到鼻尖,眼底的红血丝还没退——想必又是熬了通宵研究方案。
“记住,”他把墨镜推回去,“人质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哪怕任务失败。”
通风管道里又黑又窄,叶寸心只能匍匐前进,金属壁擦得作训服沙沙响。她摸着背上的弹壳,忽然想起雷战枪柄上的划痕,原来每个伤疤里,都藏着一句没说出口的“小心”。
爬到预定位置时,她透过格栅看到人质蜷缩在角落,“匪徒”正举着枪来回踱步。叶寸心按动耳麦:“突击组注意,三分钟后切断电源,我在三号区域。”
断电的瞬间,她踹开格栅跳下去,动作快得像道闪电。踢掉离人质最近的枪时,余光瞥见角落里有个戴红领巾的小女孩,正抱着膝盖发抖——像极了五年前解救人质现场的那个孩子,雷战枪柄上的划痕,就是为了护她留下的。
“别怕。”叶寸心把小女孩护在身后,格斗术打得又快又狠,没给“匪徒”任何反应的机会。
当突击组冲进来时,叶寸心正蹲在地上,给小女孩擦眼泪。雷战站在门口,看着她把自己的备用弹匣拆下来,当成玩具递给孩子,嘴角的弧度悄悄软了下来。
演习结束后,小女孩的扮演者——个刚入伍的新兵,红着脸跑过来:“寸心姐,总教官让我把这个给你。”
是颗水果糖,用红绳拴着,绳子另一头系着枚弹壳,底部刻着“战”字。叶寸心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味漫开来时,看见雷战正被一群记者围着采访,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她身上,像道无声的暖流。
表彰大会的礼堂里坐满了人,叶寸心穿着笔挺的常服,胸前别着三等功奖章。主持人念到她名字时,她下意识朝台下看——雷战坐在第一排,左肩的绷带换成了浅色衬衫,袖口挽着,露出手腕上的旧伤。
上台领奖时,叶寸心的高跟鞋踩在台阶上有点晃,忽然听见雷战低低的声音:“跟走战术步伐一样,重心放低。”
她稳住脚步,接过奖章时,对着颁奖领导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下台路过雷战身边,他飞快地塞给她个东西——是枚子弹壳,闪着新磨的光泽,上面刻着“战”和“心”两个字,紧紧挨在一起。
“狙击手集训队的调令下来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下周报道。”
叶寸心愣住了,手里的弹壳差点掉在地上。她以为他早忘了当初的承诺,没想到……
“总教官,”她喉咙发紧,“你会去看我吗?”
雷战抬头看她,礼堂的灯光落在他眼里,亮得像靶场的探照灯。“狙击手要练的是专注,”他板着脸,耳尖却红了,“别总想着没用的。”
散会后,叶寸心在走廊里撞见谭晓琳,对方笑着塞给她个相册:“雷神让我给你的,说你可能用得上。”
相册里全是狙击训练的笔记,字迹苍劲有力,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雷战穿着狙击手伪装服,趴在雪地里,枪口瞄准远方,胸前的弹壳项链闪着光,正是那枚刻着“战”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