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野坛中的真相

\[正文内容\]

雨水砸在铁皮屋顶上，像无数人同时敲打酸野坛子。我后背紧贴着发霉的木墙，能闻到墙上青苔混着发酵过度的酸味。黑影女人把我推进这间废弃作坊时，我膝盖擦破了皮，现在血正顺着小腿往靴子里渗。

"别动。"她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手指按住我肩膀。透过湿透的衬衫，她掌心的茧硌得我生疼。那茧和母亲削萝卜时磨出来的一模一样。

阿肥撞进来的动静比雷声还响。他半个身子卡在门框里，指甲抠进门板木屑，脖颈血管突突跳动。我盯着那根青紫色的脉络，它跳得越来越快，跟雨点击打铁皮的声音渐渐重合。

"那天你说..."他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嘴角扯出个扭曲的笑，"酸萝卜要腌够七天才脆..."

我往后缩，后脑勺撞在藤蔓遮掩的铁皮箱上。藤蔓晃动间，我瞥见箱盖上模糊的刻痕——0723。吊坠突然发烫，烫得我手心冒汗，内侧那道早于0723三年的日期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阿肥脖子上的血管爆起，像条条毒蛇在皮肤下游走。他整个人往前倾，指甲在木门上刮出刺耳声响。"后来你骂我蠢，可第二天又往坛子里加了玫瑰花瓣。"

"闭嘴！"黑影女人砍骨刀一挥，刀锋离阿肥耳朵只差半寸，"不许提酸萝卜！她是人不是实验品！"

阿肥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角落里的坛子。酸水泼出来时，我闻到比平时浓十倍的醋酸味。地面滋啦作响，腐蚀出歪歪扭扭的字迹——0723-1。

我眼前发黑。林先生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开："你是最成功的改良版。"那些年在林家老宅，我总以为自己是江阿糯，广西人，妈妈卖酸野的。可监控录像里，母亲抱着襁褓在实验室哭泣的画面不断闪现，录音里带着哭腔的声音："求你们别伤害我的女儿..."

"为什么..."我攥着吊坠的手在抖，"为什么连腌酸菜的记忆都是假的？"

阿肥瞳孔泛红，却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样子——胖乎乎的小子蹲在酸菜摊前，偷吃咸蛋被我骂得嘴角咧到耳根。"0723计划已完成迭代，"广播声从密道方向传来，是林先生冰冷的声音，"初代培养体该淘汰了。"

黑影女人猛地拽我往后退。她动作太大，我撞在铁皮箱上，箱盖哐当掉下来。褪色的围裙、手写酸野配方、泛黄的实验记录，整整齐齐码在里面。最上面那张纸写着："0723-1：主体制作完成，遗传基因成功率89.7%。"

"放屁！"我把纸撕成碎片扔出去，"我就是江阿糯！我妈是卖酸野的！"

阿肥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扑过来时，我本能地往旁边躲。他拳头砸在墙上，水泥碎渣簌簌往下掉。可就在这时，他动作顿住了。

"我...我记得你骂我蠢的样子..."他声音变了调，却带着一丝颤抖，"还有玫瑰花瓣..."

我喉咙发紧。那些年我们蹲在摊位后面腌菜的日子突然涌上来，可现在这些记忆像是泡在酸水里，变得腐烂发臭。我想起有次暴雨夜，他举着塑料布来给我遮雨，自己淋得透湿。当时他说："阿糯，等咱们攒够钱，就买个带院子的房子，专门腌酸萝卜。"

"你不是怪物。"我听见自己说，声音抖得不像话，"你就是李阿肥，我最好的朋友。"

密道方向传来脚步声。哒、哒、哒，一下比一下重。不是人类的脚步声。

"走！"黑影女人把我往墙角推，那里有个被藤蔓遮住的暗门。她转身面对追兵时，砍骨刀在闪电中划出银弧。

我钻进暗门的瞬间，看见她肩膀被什么东西划破了。血溅在墙上，像泼洒的酸水留下的痕迹。她和假陈淑芬长得太像了，除了左眼下方那颗痣的位置正好相反。

"当年没烧死你，"假陈淑芬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今天补上。"

我蜷缩在暗门里，手电筒光束扫过铁皮箱里的东西。褪色围裙上有块油渍，形状像朵玫瑰。那是母亲做的第一件围裙，她说玫瑰花瓣能让酸萝卜更脆。

身后传来阿肥的嚎叫。那声音让我牙根发酸，却在某个瞬间停顿了。"第一次做酸野的日子..."我听见自己问，声音发颤。

"酸萝卜要腌够七天..."阿肥的回应让我眼前一黑。雨幕中，童年画面突然浮现：我蹲在酸菜坛子前，他举着漏勺偷吃萝卜，被我发现后咧嘴笑的模样。

密道方向的灯光晃动起来。林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目标锁定：江阿糯。"

我抓起铁皮箱里的酸野配方纸，那上面有母亲的字迹。最后一个字被晕染开了，像是眼泪滴在纸上。我攥紧纸张往外跑，身后传来搏斗的声响和黑影女人的喘息。

"去找林靖寒..."她喊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有他知道...妈妈留下的..."

我冲进雨幕时，看见她肩膀上的血还在流。她挥舞砍骨刀的身影，让我想起母亲剁酸菜根时的样子——又狠又准，带着点心疼的力道。

林靖寒就站在密道尽头。他穿着白大褂，站在酸萝卜坛阵列中央，嘴角扬起神秘的弧度。那些坛子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个封泥里都掺着玫瑰花瓣。

"欢迎回家。"他说。

坛壁反光映出他锁骨处的印记，和我的位置一模一样。吊坠开始剧烈震动，烫得我掌心发红。我盯着那些酸萝卜坛子，突然明白为什么它们看起来那么眼熟——每个摆放的位置，都是我当年在林家老宅腌酸菜时的顺序。

\[未完待续\]我冲进雨幕时，看见她肩膀上的血还在流。她挥舞砍骨刀的身影，让我想起母亲剁酸菜根时的样子——又狠又准，带着点心疼的力道。

林靖寒就站在密道尽头。他穿着白大褂，站在酸萝卜坛阵列中央，嘴角扬起神秘的弧度。那些坛子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个封泥里都掺着玫瑰花瓣。

"欢迎回家。"他说。

坛壁反光映出他锁骨处的印记，和我的位置一模一样。吊坠开始剧烈震动，烫得我掌心发红。我盯着那些酸萝卜坛子，突然明白为什么它们看起来那么眼熟——每个摆放的位置，都是我当年在林家老宅腌酸菜时的顺序。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我攥紧手中染血的酸野配方纸条，声音发颤，"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在演戏。"

林靖寒往前走了一步。雨滴打在他脸上，顺着下颌滑进白大褂领口。"那天你往坛子里加了玫瑰花瓣，"他说这话时，眼神掠过我锁骨处的印记，"我就知道计划成功了。"

我后退半步，脚跟撞到坛子边缘。酸水晃动声中，童年画面又涌上来：蹲在摊位后腌菜的午后，阿肥偷吃萝卜被我骂得嘴角咧到耳根，还有暴雨夜他举着塑料布跑来的样子。

"你不是怪物，"我听见自己说，声音比之前更抖，"你就是李阿肥，我最好的朋友。"

阿肥的嚎叫从作坊方向传来。那声音让我牙根发酸，却在某个瞬间停顿了。"第一次做酸野的日子..."我问出口时，手电筒光束扫过林靖寒的锁骨印记，它正随着心跳微微跳动。

"酸萝卜要腌够七天..."阿肥的回应让我眼前一黑。雨幕中，童年画面突然浮现：我蹲在酸菜坛子前，他举着漏勺偷吃萝卜，被我发现后咧嘴笑的模样。

林先生的声音再次从广播响起："目标锁定：江阿糯。"

我攥紧手中的酸野配方纸条，那是母亲的字迹。最后一个字被晕染开了，像是眼泪滴在纸上。我抓起铁皮箱里的东西往外跑，身后传来搏斗的声响和黑影女人的喘息。

"去找林靖寒..."她喊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有他知道...妈妈留下的..."

林靖寒伸手想拉我。我本能地往后躲，却被坛子绊住脚步。他指尖擦过我手腕的瞬间，吊坠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我看见他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痛楚，就像当年在老宅看到我受伤时的表情。

"别怕。"他说。

密道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我能闻到雨水混着酸水的味道，还有血的气息。身后传来阿肥的嘶吼和假陈淑芬的冷笑，像两股相撞的风暴。

"为什么..."我喉咙发紧，"为什么要让我们相遇？"

林靖寒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锁骨印记，又抬头看我："因为我们都想知道，实验品能不能成为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