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崩塌

"啪！"

铁皮箱盖上的血珠顺着"0723-4"的刻痕往下爬，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我的手掌还在渗血，滴在箱盖上像是被活物吞噬般迅速扩散。

"阿糯。"

林靖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地转身。他站在阴影里，锁骨处的印记和铁箱盖子上的刻痕同时发亮，蓝莹莹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坛子群突然发出嗡鸣，像是千万只蜜蜂在耳边振翅。封泥里的玫瑰花瓣无风自动，飘落在我的发梢。我下意识抬头，看见最靠近我的那个酸菜坛子内壁上，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

"别让她们骗你......"

声音从坛子里飘出来，虚弱却熟悉。那是妈妈的声音。

"这不可能！"我伸手去摸坛身，指尖触到温热的液体，凑近一看竟是鲜血。"你说过她早就......"

"死了？"林靖寒举起手中的玻璃瓶，里面晃动着幽蓝的液体，"那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血能打开这个铁箱吗？知道为什么你腌的酸萝卜七年都不坏吗？"

他向前逼近一步，袖口滑落露出金属关节。我的视线扫过那里又迅速移开，喉咙发紧。

"除了我，还有谁？"我踢翻两个坛子，酸水在地上蔓延，"0723-1、2、3在哪？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所有坛子同时嗡鸣。裂缝从铁箱底下蔓延开来，蓝色液体从缝隙中渗出，在空气中蒸腾成雾。

林靖寒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蓝液在瓶口跳动。地下传来尖锐的哭喊，像是婴儿啼哭又像女人的尖叫。

"第七天结束了。"他抬手擦拭我额角的冷汗，机械手指冰凉刺骨，"该做个了断了。"

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门轴生锈的吱呀声。我回头看去，白大褂人群正举着仪器涌进来，最前面的男人举着平板，红光闪烁的"回收目标：0723-4"刺痛眼睛。

坛子中的脸突然睁开眼，泛着蓝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嘴角扯出诡异的笑。“跑！”林靖寒突然拽住我手腕，机械手指硌得生疼。他甩手将蓝液玻璃瓶塞进我怀里，转身一脚踹翻酸菜坛子。黏稠液体泼洒满地，封泥里的玫瑰花瓣粘在裤脚，蓝光映得他锁骨印记像朵妖异的花。

“带走0723-4！”白大褂人群举着注射器冲来。林靖寒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胸口金属片闪过蓝光，整排坛子同时炸裂。咸腥液体漫过脚踝，我踩到坛底碎片，配方纸条从裂缝里飘出来，我妈的字迹晕染成团墨迹。

“抓活的！”平板红光扫过墙面，“0723-4，别动。”穿高跟鞋的女人从人群里走出来，耳垂痣和林太太一模一样，却比照片里年轻十岁。她伸手要抱我，我后退半步，怀里的玻璃瓶撞上她手腕，针管落地炸成蓝色雾气。

林靖寒突然咳嗽，喉头溢出蓝血滴在我颈窝。“讲道理……”他机械关节发出咯吱声响，打火机火星溅到酸水里。地面腾起蓝色火焰，白大褂人群尖叫后退，女人瞳孔缩成针尖。

“妈妈？”我听见自己声音发颤。女人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金属牙齿。坛子里的脸集体睁开眼，蓝光连成一片，地下哭喊声震得房梁簌簌落灰。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