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冷气顺着裤管往上爬，我缩了缩脖子。冷库铁门推开时，一团白雾涌出来，像极了十年前林小满在校门口递糖给我时，她呼出的白气。
手电筒光束扫过堆成山的糖箱，陈启航公司logo在霜花下若隐若现。我蹲下来翻找账本，指尖冻得发麻。突然瞥见夹缝里露出一角纸边，伸手一抽，竟是半张残页。
"陆氏糖厂收购计划"几个字跳进眼底。我瞳孔一缩，手电筒滚到地上，金属外壳撞出清脆响声。这不该是陈家内部文件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哥..."身后传来动静。
阿强从阴影里钻出来，手里攥着那个录音笔。我后背撞上铁架，整排糖箱跟着晃，冰碴簌簌往下掉。他脸上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跟上周直播时假装心疼女粉丝的表情一模一样。
"销毁吧。"他说，"这东西毁了你爸也毁了。"
我喉咙发紧。账本第17页，签名栏赫然写着我爸的名字。印章盖得歪歪扭扭，像是喝醉了签的。记忆突然闪回父亲失踪那天晚上，他摔酒瓶时说的话："有人要害我们全家..."
"少他妈装好人！"我压着嗓子吼，"烟灰缸里的糖纸是谁的？你跟陈启航到底什么关系？"
阿强嘴唇哆嗦，裤裆还是湿的。他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林小满的声音突然炸开："...求你放了陆天昊，要账本给你就是..."这王八蛋居然连这都录了。
"三天前。"他声音发颤，"我才知道真相。他们逼我偷听你和小满说话，还让我..."他眼泪都吓出来了，"但我现在站在你这边。"
我正要开口，红色卫衣撞开冷库大门。林小满带进来一股雪片，定位器在她手腕绷带下泛着蓝光。她喘着粗气，发梢挂着冰晶。
"他们让我来确认，"她盯着我手里的账本，"你是否已被策反。"
"你他妈才是卧底吧！"我踹翻身边糖箱，包装袋哗啦啦散落一地，"当年志愿表是你自己改的，现在又来演哪出？"
她没躲开飞溅的糖块，一片碎屑弹到下巴。我这才发现她嘴唇裂了道口子，结着暗红的血痂。就像高中那年我被人打，她偷偷往我书包塞创可贴的样子。
"备份不止一份。"她突然说，"但这份马上就要..."
话音未落，账本封皮冒起青烟。我慌忙松手，纸页打着旋儿落在地上，火苗蹿起来烧穿了封面。警报声刺破寂静，红灯开始旋转。
"跑！"阿强拽我胳膊。
林小满一把抓住我衣角，手指碰到芯片瞬间瑟缩了一下。她掌心全是汗，定位器信号格闪了三下。我这才反应过来，她故意带着假信号引开追兵，却把保命的东西给了我。
"拿着。"她塞回芯片的动作很急，指节蹭过我虎口。那温度比冷库暖和得多，"这次...我陪你揭开全部真相。"
三个人挤向出口时，手机又震动。匿名短信跳出来："你爸才是重点。"
仓库外飘起冻雨，林小满红卫衣消失在黑暗里。我攥紧芯片往前走，掌心被金属边角压出红印。阿强在后面喘粗气，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累。
远处传来汽车轰鸣，但我不打算回头了。账本最后一页闪过眼前——收购协议日期是2008年3月15日，正是我考上大学那天。
\[未完待续\]我攥着那块芯片往前走，阿强在后面大喘气。冻雨打在脸上像针扎，远处车灯扫过来，我本能地往墙根缩。
"是陈家的人。"阿强声音发抖，"他们...他们肯定知道账本的事。"
林小满的红卫衣早看不见了，只剩地上几点暗红血渍。我摸着口袋里冒热气的手机，那条匿名短信还在屏幕上："你爸才是重点。"
仓库侧面传来铁门晃动声。我扯着阿强躲到叉车后面，寒气顺着领口往里钻。穿黑衣服的人影闪过，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像是把折叠刀。
"哥..."阿强突然拽我袖子，"那晚通风管道..."
话没说完就被枪声打断。子弹擦着铁架打在墙上，火星子溅到糖袋上。我翻身就跑，身后传来重物倒地声。阿强摔在冰面上，手电滚出去老远。
追兵的脚步声从三面围过来。我冲进堆满纸箱的过道，膝盖撞到突出的铁钉。血腥味混着铁锈味涌上来，我这才发现掌心被火苗燎伤了。
手机又震。这次是来电，没有显示号码。我犹豫一下接起来，沙沙电流声里传来机械变声："芯片插头朝左转三圈。"
"谁？"我压低声音。
对方直接挂断。前面路口亮起车灯，我咬牙照做。芯片侧面弹出一根天线，屏幕开始闪烁红光。
"妈的..."阿强从后面扑上来，我们双双摔进雪堆。子弹打中刚才站立的位置，积雪炸开一片白雾。
我翻身掏出芯片对着车灯。红光扫过挡风玻璃，副驾驶座上的人脸清晰可见——是那天在医院见过的陈家律师。
"跑！"我踹了阿强一脚。
车轮在冰面上打滑，我们趁机钻进旁边废弃的配电房。铁门刚关上就听见引擎轰鸣远去，阿强瘫坐在地上，裤腿破了个洞。
"通风管道那晚..."他喘着粗气，"我听见他们在下面说话。"
我盯着芯片上的红点，它正朝着东南方向移动。"说什么？"
"说你爸藏了份备份，还说..."他咽了口唾沫，"还说要让陈启航演场好戏。"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我握紧口袋里的手机，匿名短信再次跳出来："去城南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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