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林小满把U盘插进控制台，手指微微发抖。主控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投射在她脸上显得格外苍白。
"这次一定要看完。"她低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全息投影闪烁了一下，开始播放影像。我看到父亲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怀里抱着一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小男孩。那个男孩...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LTB计划旨在打造能承载记忆与情感的人格载体。"父亲的声音响起，"我们选择了最纯净的情感作为实验基础——青梅竹马的羁绊。"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林小满从卫衣内袋掏出一张糖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糖骗子"。她的手背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金属光泽，机械义眼的红光一闪而过。
"你知道为什么总梦见分糖吗？"她突然抬头看我，"那是唯一真实的事。"
"所以那些感情都是剧本安排？"我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玻璃柜。无数个培养舱映出我的倒影，每个倒影都带着不同的表情。
"只有分糖时的心跳是真的。"她向前一步，脖颈处的机械接口若隐若现，"每次重置都带着这个糖纸醒来，它比命重要。"
我盯着墙上的实验记录，十七份相似的报告让我头晕目眩。"这就是你十年来守着的秘密？"
"不是秘密，是责任。"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就是陆天昊，一直都是。"
金属门突然发出轰然巨响，打断了我们的对峙。阿强持枪站在门口，嘴角带着冷笑："两位，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林小满脸色骤变，猛地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地面开始震动，红色气体从通风口喷涌而出。
"没想到LTB-07还能活到现在。"阿强走进来，手中的枪稳稳对着我们，"不过这次，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快走，去找陈叔留下的..."林小满把我推向密道，话还没说完，枪声就响了。我的衬衫上溅了几滴温热的液体，不知道是谁的。
阿强手中的LTB-03编号牌在警报的红光中闪烁，我最后看了眼林小满，转身冲进了黑暗的通道。
\[未完待续\]我扑进密道的瞬间，身后的玻璃柜应声炸裂。培养液裹着碎玻璃泼在后背，凉得像冰锥刺入骨髓。
"密码是0427！"林小满的声音从头顶通风管传来，"穿过地下管道到旧仓库！"
密道墙壁在震动中簌簌落灰，我摸着墙根往前爬。掌心蹭到某种粘稠的东西，借着手电筒光，发现是墙缝渗出的暗红色液体。
阿强的吼叫从背后传来："把芯片交出来！你当真以为能带着LTB-01主脑逃走？"
拐角处有个金属箱嵌在墙里，锁孔周围残留着焦黑的灼烧痕迹。我掏出别在腰间的多功能工具刀，刚插进锁孔，箱体突然发出电子音："身份验证通过，欢迎回来，陆先生。"
箱盖自动弹开，里面躺着个银灰色的U盘，表面刻着"Final Protocol"。我的手指刚触到U盘，手腕就被冰冷的金属环扣住。
"别碰！那是——"林小满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气浪吞没。
身后传来阿强狂笑："终于等到你启动最终协议了！"
U盘开始发烫，皮肤接触处泛起青烟。我想甩开却挣不脱，箱体内部升起全息投影：父亲抱着穿病号服的我，在病房里折纸飞机。
"如果你看到这段留言，说明我们失败了。"父亲的声音沙哑，"记住，芯片里的记忆不是程序，是你真正的过去。"
箱盖猛地合上，腕上的金属环变成手铐将我扣在墙上。通风管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接着是林小满急促的脚步声。
"快松开！"她喘着气拉住我的手，机械义眼在黑暗中红得刺目，"他装了追踪器，会顺着电流定位！"
我们跌跌撞撞冲出密道尽头的铁门，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巨响。阿强的声音忽远忽近："逃不掉的，你们以为陈叔真的站在你们这边？"
仓库角落停着辆生锈的电动三轮车，钥匙还插在锁孔里。林小满把我推进副驾驶，自己跳上后斗，掀开防水布露出堆满货物箱的车厢。
"抓紧！"她猛转油门，三轮车在坑洼地面颠簸得几乎散架。箱子翻倒时滚出几个玻璃瓶，里面漂浮着半透明的人脑组织。
我盯着挡风玻璃外呼啸而过的荒野，远处高塔闪烁着诡异的蓝光。林小满突然扯开嗓子喊："低头！"
热浪贴着车顶掠过，后视镜映出追兵的摩托车前灯。车载收音机滋啦作响，竟传出阿强的声音："你们逃不出园区，LTB-01的监控网早就锁定了芯片信号。"
林小满抄起扳手砸向收音机，碎片溅在挡风玻璃上，模糊中瞥见路牌——往左是园区出口，往右通向废弃污水处理厂。
"选哪边？"她抹了把脸上的机油，"左边有军警设卡，右边是死路。"
我盯着仪表盘上闪烁的油量表，想起父亲影像最后的画面：他在实验室里按下红色按钮，天花板轰然落下。
"去污水处理厂。"我把U盘塞进她手里，"相信我，那里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三轮车急转弯时差点侧翻，后斗箱子哗啦啦滚落。某个摔碎的玻璃瓶里，泡着的右手小指戴着熟悉的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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