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立刻明白苏小雨进入了量子连接状态。他让其他人继续抢修飞船，自己专注倾听。

"收割者...不是机器..."苏小雨/佐藤的声音断断续续，"是意识集合体...惧怕纯粹情感能量...特别是...牺牲之爱...频率在..."

一串复杂的数字序列从苏小雨口中吐出，程岩迅速记录下来。这是关键情报！但传输突然中断，苏小雨瘫软下来，鼻孔流出鲜血。

"小雨！"程岩扶住她。

少女虚弱地睁开眼睛："佐藤先生...被发现了...观察者的残存系统在阻止他..."

通讯官李敏突然大喊："收到地球信号！是华夏空间站的紧急救援频道！"

屏幕上出现了杨总指挥焦急的面容："鸿蒙号！请回答！我们收到你们的残损信号！坚持住，救援飞船已经发射！"

程岩快速汇报了遭遇克莱尔和获得收割者情报的情况。杨总指挥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情况比想象的更糟。你们的警告片段引发全球恐慌，联合国已经连续召开三天紧急会议，但'归顺派'势力很大。"

"有多严重？"程岩问。

"欧美多个国家拒绝继续资助防御计划，声称这是'华夏的阴谋'。"杨总指挥苦笑，"而我们根据你之前传回的数据，已经在西北地区秘密建造了三座地下城，但容量只够保存五百万人口..."

五百万。面对八十亿总人口，这个数字小得令人绝望。但程岩知道，这已经是华夏在短时间内能做到的极限。

"还有希望。"程岩展示苏小雨提供的频率数据，"这是收割者的弱点。如果我们能制造出匹配的情感能量武器..."

杨总指挥眼前一亮："科学院已经根据火星数据研制出原型机！但缺乏关键定位参数。这个频率来得正是时候！"

救援飞船六小时后与"鸿蒙号"对接。当程岩等人被转移到宽敞的救援船上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除了苏小雨。少女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医疗官诊断她的大脑受到了量子层面的过载损伤。

"她会恢复吗？"程岩问。

医疗官表情复杂："身体会，但能力...可能永久性改变。她的意识似乎与量子网络建立了某种稳定连接，这既是祝福也是诅咒。"

程岩望向舷窗外越来越近的蓝色星球。五十三天。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人类必须完成不可能的任务：团结分裂的各国，制造出从未有过的武器，准备面对一个远超自身科技的敌人。

而最大的讽刺是，这场危机恰恰源于人类通过了观察者的测试，证明了自己值得存活的价值。

救援船进入大气层时，程岩的右手再次刺痛起来。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红点或数据流，而是一个模糊的时间倒计时：53天07小时22分...21分...20分...

弱点感知进化出了预知功能？还是某种量子连接效应？程岩不确定。但他知道一点——这个倒计时将伴随他，直到人类文明通过最终的考验，或者迎来终结。

地球表面越来越清晰。程岩看到，在蔚蓝的海洋与翠绿的陆地之间，已经有一些不自然的金属反光——那是各国匆忙建造的防御工事。太少了，太晚了，但总比没有强。

归途危机（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