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 1

禁林边缘的空气带着雨后的湿冷，松针上的水珠滴落，砸在哈利的斗篷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攥着那片从斯内普办公室门缝里捡到的银色羽毛——那是凤凰福克斯的尾羽，边缘还沾着一点干涸的、几乎辨认不出的墨绿汁液，像极了斯内普常用的那种防晕剂。

哈利波特“你在这里。”

黑袍无声地出现在十步开外，斯内普的脸藏在兜帽阴影里，只有鼻尖的轮廓在月光下泛着冷白。他显然刚从什么地方回来，左手按在右臂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袖口隐约透出深色的湿痕。

哈利向前迈了一步，羽毛在掌心被捏得发皱：

哈利波特“这是福克斯的羽毛。上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遭窃时，福克斯就在那里尖叫——你去了那里，对不对？”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掀起眼皮。那双黑眸在暗处像浸了毒液的黑曜石，他的声音比禁林的夜风更冷：

斯内普“波特，你的追踪能力和你的逻辑一样可笑。难道每个见过凤凰的人，都要为你的多疑负责？”

哈利波特“我不止找到了这个。”

哈利的声音发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是之前在有求必应屋找到的，上面用细长的字迹写着“L.P.”，旁边画着一朵歪歪扭扭的百合。

哈利波特“莉莉·波特。L.P.。”

他一字一顿地念，指尖因为用力而颤抖，

哈利波特“你总在提她，总在骂我像我父亲，可你办公室里藏着她的照片，你的咒语里带着她的名字——你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

斯内普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无形的咒语击中。他按在手臂上的手滑了下来，露出一截被血浸透的袍袖，伤口似乎裂开了，暗红色的液体正缓慢地渗出来。他盯着哈利手里的纸条，喉结动了动，半晌才挤出一句：

斯内普“收起你那无聊的猜测，波特。你母亲……”

哈利波特“她是我母亲！”

哈利突然提高了声音，伤疤在额角突突地跳，

哈利波特“不是你用来嘲讽我的工具！你恨我父亲，可你为什么总盯着我？为什么在魁地奇球场上救我？为什么在我被摄魂怪袭击时教我守护神咒？”

他逼近几步，几乎能闻到斯内普身上苦艾与血腥混合的气味，

哈利波特“别告诉我是因为邓布利多的命令，你的眼神骗不了人——你透过我的眼睛，到底在看谁？”

斯内普猛地抬起头，兜帽滑落，油腻的黑发贴在苍白的额头上。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原本总是嘲讽的嘴角此刻却在微微发抖，那双黑眸里翻涌着哈利从未见过的东西——像被狂风撕碎的黑暗，底下藏着碎裂的光。

斯内普“看着谁？”

他重复着，声音嘶哑得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

斯内普“我在看一个愚蠢、傲慢、顶着詹姆·波特那张脸的男孩，却偏偏流着她的血。”

他突然上前一步，速度快得惊人，一把攥住哈利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斯内普“我在看那个本可以活下去的人留下的唯一痕迹，波特。”

他的呼吸拂过哈利的脸颊，带着浓重的苦涩，

斯内普“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你？每次看见你这双眼睛——”

他的话突然卡住了，目光落在哈利的眼睛上。那是一双和莉莉·波特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眸，此刻正因为愤怒和困惑而亮得惊人。斯内普的手指猛地松开，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转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住了身后的松树树干。

斯内普“滚回你的公共休息室去。”

他背对着哈利，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斯内普“在我改变主意，把你交给禁林里的马人之前。”

哈利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黑袍下的肩膀绷得很紧，右臂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那张纸条还捏在手里，“L.P.”两个字母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心发疼。

斯内普没有再回头，黑袍逐渐融入禁林的阴影里，只留下一句飘在风里的低语，轻得几乎听不见：

斯内普“……别像她一样，波特。别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