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玄狐卫与九尾誓

黑狐的速度快得惊人，凌云刚祭出当康齿，就有三只黑狐扑到了眼前。他急忙运转灵力，将当康齿的金光扫过去，黑狐们像被烫到似的，惨叫着后退，皮毛上燎起青烟。

“当康齿的‘生’气，果然克我玄狐卫的‘煞’气。”红衣女子站在雾里，语气听不出喜怒，“但你这点修为，撑不了多久。”

她说得没错。凌云炼气四层的灵力，催动当康齿本就勉强，几番抵挡下来，额头已经见汗，灵力消耗得极快。一只黑狐抓住空隙，猛地窜到他身后，尖利的爪子抓向他的后背。

凌云想躲，却已经来不及。就在这时，当康齿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金纹里飞出一道虚影，像一头肥硕的、长着巨牙的瑞兽，发出婴儿般的叫声。那黑狐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其他黑狐也跟着后退，瑟瑟发抖。

“当康虚影？”红衣女子终于变了脸色，“你竟能引动当康的残灵？”

虚影很快散去，凌云却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刚才那一下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灵力。

红衣女子挥手让黑狐退下，走到他面前，九尾收敛了些：“你不是寻常修士。生印的碎片在谷心的建木根下，但那里有‘饕餮’的残魂守着，连我们青丘的长老都不敢靠近。”

“饕餮？”凌云想起《异兽录》里的记载，“‘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是食人’的凶兽？”

“是的，不过它多数残魂中的一缕，”女子点头到。

她看着凌云手里的当康齿：“你的兽牙能克制它，但需要九尾狐的‘誓血’相助，才能让当康的残灵完全苏醒。”

“誓血？”

“以九尾狐的心头血为引，立下契约，”女子伸出纤纤玉指，指尖渗出一滴殷红的血珠，“我叫涂山瑶，青丘现任族长。你若能取回生印碎片，我便助你——但你要答应，将来若大荒有难，需以当康齿之力护佑青丘。”

凌云看着那滴血珠，又看了看谷心的方向。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我答应。”

涂山瑶的血珠落在当康齿上，瞬间被金纹吸收。兽牙发出一阵温和的震动，凌云感觉自己和当康齿的联系更紧密了，甚至能隐约“听”到它传递来的情绪——兴奋，还有一丝……警惕。

“好了，”涂山瑶收回手，“饕餮残魂最怕‘生’与‘灵’的合力，我的誓血能引动你的灵力，当康齿能催生出克它的气脉。去吧，谷心的建木根下，碎片在等你。”

雾渐渐散去，玄狐卫也退了。凌云深吸一口气，握紧当康齿，走进断尘谷。

谷里长满了奇异的植物，有结着珍珠的“文玉树”，有开着人面花的“白䓘”，还有会发出笑声的“嘉荣草”，处处透着《异兽录》里描述的大荒奇景。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看到一片空地，地上有一截枯死的巨木根，直径足有十丈，像虬龙的爪，深深扎在土里。

这就是建木的根？

根须中间，有块拳头大的晶石，泛着土黄色的光，里面似乎有气流在转动——是生印碎片！

凌云刚想过去，空地里突然卷起一阵黑风，黑风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又来一个送命的……”

黑风散去，露出一个怪物。它长着羊的身子，人的脸，眼睛长在腋下，嘴里是尖利的虎牙，爪子像铁钩，正是饕餮的残魂所化。它的气息比之前的狡和黑狐加起来还凶，涎水从嘴角滴落，落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当康的气息……”饕餮盯着凌云手里的兽牙，眼睛里冒出贪婪的光，“吃了你，我就能补全残魂，重归大荒了！”

它猛地扑过来，速度比黑狐快十倍，带着一股腥臭的狂风。凌云不敢硬接，急忙催动当康齿，同时想起涂山瑶的话，将灵力注入兽牙。

金纹再次亮起，当康的虚影浮现，发出婴儿般的叫声。这一次，虚影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巨牙闪着寒光，竟主动迎向饕餮。

“嗷——”饕餮被虚影撞中，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的黑雾淡了几分。它显然很怕当康虚影，却又舍不得生印碎片，在原地焦躁地转圈。

凌云趁机冲向建木根，想去拿碎片。饕餮发现了他的意图，怒吼一声，喷出一团黑火，直逼他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当康虚影突然挡在他身后，金光与黑火相撞，发出“滋滋”的声响，虚影淡了些，但黑火也被挡住了。

“快拿碎片！”涂山瑶的声音从谷外传来，“我快撑不住了！”

凌云知道不能犹豫。他扑到建木根前，抓住那块晶石。碎片入手的瞬间，当康齿突然飞起来，与晶石合二为一，金光大盛，当康虚影变得无比清晰，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

饕餮惨叫着被金光震飞，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里。

危机解除。凌云握着完整的当康齿，只见上面的金纹流转，最后凝成一个“生”字，兽牙的温度也变得更加温润，仿佛有了生命。

“恭喜你，得生印认可。”涂山瑶走了过来，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消耗不小，“但这只是开始。”她指向南方，“大荒的气脉正在复苏，五印的碎片散落在各处，有‘死’印在西方的‘昆仑之墟’，有‘风’印在东方的‘归墟’……集齐五印，才能让建木重生。”

她递给凌云一张更详细的地图：“这是大荒全图，标着其他四印可能的位置。路上小心，除了凶兽，还有‘断印人’也在找这些碎片。”

凌云接过地图，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他不再是那个只能看守药园的外门弟子了，握着当康齿，他似乎能感觉到整个大荒的脉搏在跳动。

“我会找到其他碎片的。”凌云看向涂山瑶，“也会记住对青丘的承诺。”

涂山瑶笑了，九尾在身后轻轻摆动：“一路顺风，应印人。”

离开断尘谷时，夕阳正落在建木根上，给枯根镀上了一层金边。凌云回头望了一眼，突然觉得，那截枯根的缝隙里，似乎冒出了一点嫩绿的芽。

他握紧当康齿，转身走向更广阔的大荒。前路有多少异兽？多少危险？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属于他的修仙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