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总带着股化不开的凉意，林深站在病房外，指尖攥着那张被体温焐热的孕检单，玻璃窗里，知微正安静地睡着。
护士刚换过吊瓶，透明液体顺着软管爬进她苍白的手臂。三个月前她还笑着说要在阳台种满向日葵，说它们永远朝着太阳，像极了他们的日子。
"林先生，"医生的声音压得很低，"癌细胞扩散得太快，她自己要求放弃治疗。"
林深喉结滚了滚，没说话。他记得上周知微突然说想吃城南的桂花糕，他跑了三条街才买到，回来时见她坐在飘窗上发呆，阳光透过她半透明的指尖，在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个时候，知微并不是想吃桂花糕，而林深却什么也不知道。
"阿深，"她当时转过头笑，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要记得每天晒被子，螨虫会过敏。"
他以为是玩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拍婚纱照，要穿军装的那种，你不是一直想看吗？"
她没接话，只是把脸埋进他胸口，像只受惊的小兽。
后来他才知道，那时她已经偷偷停了止痛药。夜里他被她压抑的呻吟惊醒，总能看见她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他想开灯，她却抓住他的手，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别开，我怕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林深心疼的抚摸蜷在自己怀里的女孩，一下下的抚摸。
最后一个星期，知微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林深把孕检单放在她枕边，她的睫毛颤了颤，眼泪顺着鬓角滑进发丝。他知道她在遗憾什么，他们曾无数次幻想过孩子的模样，说要像她一样有双杏眼，像他一样笑起来有梨涡。
"微微，"他握住她枯瘦的手，那双手曾为他织过毛衣，为他系过领带，此刻却凉得像块冰，"下辈子，换我等你好不好？"
她眨了眨眼，像是在点头。
出殡那天放了晴，林深在她的骨灰盒里放了片向日葵花瓣，是去年夏天她夹在书里的。整理遗物时，他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个铁皮盒，里面全是他的照片——新兵连时晒得黝黑的他，军校毕业时穿着礼服的他，执行任务后胡子拉碴的他。各种各样的他，被她精心收藏。
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信纸，字迹已经洇开了一角：
"阿深，其实我早就知道结局了。但谢谢你，是你让我觉得这人间，值得。"
窗外的梧桐叶落了满地，林深蹲在地上，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医院发来的提醒短信，提醒他明天去拿知微的病理报告。
他想起她最后看他的眼神，那样温柔，又那样悲伤。
原来有些告别，早就藏在每一个寻常的日子里，像深秋的雨，无声无息，却早已浸透了整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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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自己写的不是很有感情，不知道为什么，先凑个字数，啦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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