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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江南风起,暗线交锋

烬瑶:宫阙恨

密室的尘埃落定后,萧弈将那份棘手的遗诏锁进了随身的金盒。沈清瑶看着他指尖划过盒面的龙纹,忽然开口:“这份遗诏若流传出去,足以动摇你的根基。瑞王在江南经营多年,怕是就等着这一刻。”

萧弈合上金盒,转身看向她。窗外的月光透过密道的缝隙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半是戒备,半是同盟者的审慎。“所以,我们必须比他快一步。”

“你的意思是?”

“秦风熟悉江南的水路,也认得当年沈家在江南的旧部。”萧弈的目光落在刚包扎好手腕的秦风身上,“我想让他立刻南下,查清瑞王的兵力部署,顺便……找找当年李贵妃的死因线索。”

沈清瑶看向秦风,见他眼中并无犹豫,只是朝她点了点头,便知他早已做好准备。她沉吟片刻:“我在宫中时,曾听闻李贵妃死前,曾托人给江南的妹妹送过一封信。那妹妹后来嫁给了苏州知府,或许能查到些什么。”她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海棠玉佩,“这是沈家的信物,苏州知府认得。”

秦风接过玉佩,郑重地揣进怀里:“属下明日一早就出发。”

“等等。”萧弈叫住他,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持此令可调动江南沿岸的水师,若遇紧急情况,不必请示,先行事再报。”

秦风接过令牌,躬身告退。密道里只剩下萧弈与沈清瑶,空气里弥漫着未散的血腥气,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

“你打算如何处置大总管?”沈清瑶先打破了沉默。

“暂时关在天牢最深处,严加看管。”萧弈道,“他是瑞王安插在宫中的眼线,留着他,或许能钓出更多鱼。”

沈清瑶点头,却忽然想起一事:“春桃还在皇后宫里,我得去接她。”

“不必。”萧弈道,“昨日我已让人将她接到别院了。皇后那边,我自有说辞。”他顿了顿,补充道,“她受了些惊吓,但没受苦。”

沈清瑶心头微动,却没说谢,只是转身往密道外走:“我去看看她。”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萧弈的指尖在金盒上停了许久。暗卫首领老陈从阴影里走出:“陛下,真要让沈小姐继续参与这些事?她毕竟……”

“她是沈毅的女儿,也是唯一能看懂江南旧部暗号的人。”萧弈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而且,她比我们更想知道真相。”

老陈低头领命,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密道出口的方向。他跟随萧弈多年,从未见陛下对哪个女子如此……破例。

别院的厢房里,春桃正抱着一个暖炉发抖。见沈清瑶推门进来,她猛地扑过去,眼泪瞬间决堤:“小主!您可回来了!皇后娘娘把我关在偏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沈清瑶拍着她的背安抚:“没事了,都过去了。”她看着春桃手腕上的淤青,眼神冷了几分——皇后虽没下死手,却也没少让她受磋磨。

“对了小主,”春桃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纸条,“这是前几日一个小太监塞给我的,说让我务必交给您。”

沈清瑶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瑞王亲信已入京城,目标天牢。”字迹潦草,却带着熟悉的笔锋——是秦风留在京城的眼线。

她心头一紧:“这纸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就是您去云台山的前一天!”

这么说,瑞王早就料到大总管会失手,连后手都备好了。沈清瑶立刻起身:“我去见陛下。”

此时的萧弈正在书房看江南舆图,见她深夜进来,便知有事。沈清瑶将纸条递给他,他看完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好大的胆子!”

“他们想劫狱?”

“不止。”萧弈指着舆图上的天牢位置,“天牢隔壁就是禁军粮仓,一旦起火,京城必定大乱。瑞王这是想趁乱夺权。”他立刻提笔写了道密令,“老陈!”

老陈应声而入,接过密令:“属下这就去布置。”

沈清瑶看着他雷厉风行的模样,忽然道:“不如……顺水推舟?”

萧弈抬眸看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我们可以假装防备松懈,引他们动手。”沈清瑶走到舆图前,指尖点在天牢西侧的小巷,“这里是他们唯一的退路,埋伏三百弓箭手,再让秦风留下的人在巷口堆上易燃物……”

她的语速不快,却条理清晰,眼底的锋芒让萧弈想起沈毅当年在朝堂上陈说利弊的模样。他忽然笑了:“沈大人当年说过,最锋利的刀,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鞘里。”

沈清瑶的指尖一顿,没接话。父亲的名字,如今听来,总带着刀割般的疼。

那夜,天牢外果然来了不速之客。三十多个黑衣人身手矫健,刚摸到牢门,就被暗处的禁军围了个正着。箭矢如雨,惨叫声此起彼伏。巷口的易燃物被点燃,火光冲天,却没蔓延到粮仓——萧弈早已让人移走了附近的柴草。

带头的黑衣人见势不妙,咬碎了嘴里的毒囊。老陈在他怀中搜出一块刻着“瑞”字的腰牌,还有半张残缺的兵力分布图。

“看来瑞王在京城的暗线不少。”萧弈看着那张分布图,眉头紧锁,“这上面标记的兵力,比我们预估的多了三成。”

沈清瑶凑近一看,图上江南水师的几个据点被圈了红圈,旁边还标注着“策反中”。她的心沉了下去:“水师统领是当年父亲的部下,按说不该……”

“人心易变。”萧弈收起地图,“瑞王手里有太多筹码——金银,官职,还有那份足以颠覆我的遗诏。”他看向沈清瑶,“秦风那边,得加派人手保护。”

沈清瑶没反对。她知道,秦风此刻在江南,面对的不仅是瑞王的明枪,还有那些看不见的暗箭。

三日后,秦风从江南传回第一封信。信是用密写药水写在茶叶包装纸上的,沈清瑶用醋化开字迹,只见上面写着:“瑞王与盐商勾结,私铸兵器,藏于太湖岛。李贵妃之妹已疯癫,口中常念‘莲花池,红绣鞋’。”

“莲花池?”沈清瑶皱起眉,“苏州知府的后院确实有个莲花池,去年还淹死过一个丫鬟。”

萧弈看着那行字,忽然想起一事:“李贵妃当年最爱的就是绣莲花鞋,据说她死的那天,脚上就穿着一双红绣鞋,却在尸检时不翼而飞。”

线索像散落的珠子,终于开始有了串联的迹象。沈清瑶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看来,李贵妃的死,和瑞王脱不了干系。或许她发现了瑞王毒杀先皇的秘密。”

“而你母亲,”萧弈的声音低沉,“很可能是撞破了李贵妃的死因,才被大总管灭口。”

沈清瑶的指尖冰凉。原来母亲的死,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知晓了不该知道的阴谋。那她这三年的仇恨,岂不是像个笑话?她恨错了人吗?不,萧弈当年虽有苦衷,却也确实是默许了沈家的冤案,他欠沈家的,永远也还不清。

“秦风还说,瑞王近日频频与藩王接触,似乎在策划什么。”萧弈打断她的思绪,“他怀疑,瑞王想在秋收时动手——那时各地粮草进京,防卫最松懈。”

秋收还有两个月。沈清瑶望着窗外渐浓的秋色,忽然有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我们得在他动手前,拿到他私铸兵器的证据,联合江南的忠臣,给他致命一击。”

“谈何容易。”萧弈苦笑,“太湖岛易守难攻,瑞王派了亲信驻守,岛上还有数百死士。”

沈清瑶沉默片刻,忽然想起父亲当年平定海盗时用过的计策:“太湖岛的西侧有个暗礁区,只有退潮时才能通行。我父亲的旧部里,有个老渔民知道具体时辰。”

她抬起头,看向萧弈,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我想亲自去一趟江南。”

萧弈猛地站起身:“不行!太危险了!”

“只有我去,才能说动那些旧部。”沈清瑶直视着他,“他们认沈家的信物,更认沈家人的承诺。而且,我必须亲口问问那个疯妇人,我母亲最后的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萧弈看着她眼底不容动摇的坚持,像看到了当年沈毅请命出征时的模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知道,自己拦不住她。

“我让老陈带五十名精锐跟你去。”他最终妥协,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disguise成商船队,走运河水路。我会以巡查漕运的名义,随后赶到。”

沈清瑶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意味着萧弈要将京城的防卫暂时交给太子,风险极大。但眼下,他们已没有退路。

出发前夜,沈清瑶去天牢见了大总管。他被铁链锁在墙上,形容枯槁,见她进来,忽然发出嗬嗬的笑声:“沈小姐,你以为你赢了?瑞王殿下说了,等他进京,第一个就为你沈家平反……”

“我母亲临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沈清瑶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

大总管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化为疯狂:“她看到了不该看的……看到了先皇枕边的毒酒,看到了瑞王的脸……哈哈哈,你们都得死!”

沈清瑶没再追问,转身离开了天牢。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冰冷。原来母亲看到的,是这样一幅血腥的真相。

登船时,春桃抱着她的包袱哭红了眼:“小主,您一定要平安回来。”

沈清瑶替她擦了擦眼泪:“等我回来,就带你回江南,去看真正的秦淮河。”

商船缓缓驶离码头,沈清瑶站在甲板上,望着渐渐远去的京城。萧弈站在城楼上,玄色的身影在晨光中格外挺拔。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的方向微微颔首。

风从江南的方向吹来,带着水汽和隐约的硝烟味。沈清瑶握紧了袖中的短匕——那是她从未放下的防备,也是她此刻唯一的底气。

太湖岛的兵器,疯癫的妇人,消失的红绣鞋……还有瑞王藏在暗处的杀招。这场江南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她与萧弈的同盟,终将在这场风暴里,迎来最残酷的考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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