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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渊

天官:八百年的痴缠

猩红的眼眸里,是彻彻底底的陌生,是毫无温度的审视,是冰冷刺骨的杀意。

谢怜维持着半跪半坐的姿势,手腕上被花城捏过的地方传来阵阵剧痛,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噩梦。他所有的力气,仿佛都随着那碎裂的指环一起流走了。他微微垂着头,额前的碎发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只留下一个苍白而僵硬的侧脸轮廓。胸膛起伏微弱,如同搁浅濒死的鱼。

极乐坊内死寂一片,只有远处鬼市隐隐传来的喧嚣,像隔着厚厚的浓雾,模糊而遥远。碎裂的琉璃和木屑散落一地,在暖玉地板上反射着冰冷的光。

花城居高临下地站着,红衣在静止的空气里垂落,没有一丝波澜。他看着地上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猩红的眼底没有探究,没有疑惑,只有一片空茫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摆设。那眼神,比任何憎恶或杀意都更令人心寒。

他不再看谢怜,也似乎对这片狼藉失去了兴趣。仿佛刚刚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聒噪的虫子。他漠然地转过身,赤足踏过地上冰冷的琉璃碎片和银色的骨灰粉末,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碾压声。那些粉末,沾在他苍白的足底,又随着他的步伐被带向更远处,彻底融入尘埃。

他的身影径直穿过破碎的屏风,走向极乐坊深处,消失在重重珠帘之后。珠帘晃动,发出清脆而空洞的碰撞声,如同敲响了丧钟的余韵。

那声音终于惊醒了泥塑般的谢怜。

他身体剧烈地一颤,像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遮住眼睛的碎发随着抬头的动作滑开,露出一双空洞到极致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泪,没有恨,只有一片被彻底焚毁后的灰烬,死寂得可怕。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地上,钉在那片混杂着碎木、琉璃和……点点银色微尘的区域。那是花城骨灰的残骸,是他们之间一切誓约与羁绊被彻底碾碎的证明。

时间失去了意义。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谢怜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那颤抖起初极其细微,如同秋风中最后的枯叶,继而迅速蔓延至整条手臂,带动着肩膀,最后是整个身体都筛糠般剧烈地抖动起来。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刮过干涩灼痛的喉咙,发出破风箱般嘶哑难听的抽气声。仿佛溺水濒死的人终于抓住了一口空气。

下一刻,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那片狼藉之地!动作仓皇狼狈,全无半点仙乐太子或花冠武神的仪态风姿。

他跪在冰冷的地上,双手以一种近乎痉挛的速度,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扒拉着地上的碎屑。锋利的琉璃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指和掌心,留下道道血痕,鲜血混着灰尘和骨灰粉末,在他手下洇开一片片污浊刺目的暗红。他却浑然不觉,仿佛那双手不是自己的。

“三郎……三郎的……”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像受伤野兽绝望的哀鸣。指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试图将那些沾染了血污的银色粉末聚拢。可那粉末太细碎了,沾染了尘埃和血迹,无论他如何努力,它们都如同流沙般,从他的指缝间无情地流逝。

每一次聚拢,换来的只是更彻底的消散。

“不……不要……别散……”他徒劳地低喃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越来越多的银色粉末被血染成污浊的褐色,粘在他的伤口上,混入地面的狼藉,再也无法分离。

他双手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绝望。最终,沾满血污和灰烬的双手,无力地撑在冰冷的地面上,指尖深深抠进暖玉的缝隙。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悲号,如同濒死孤狼的绝唱,猛地从谢怜胸腔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撕裂了鬼市永恒的喧嚣,带着足以震碎魂魄的绝望和痛苦,在空旷奢靡的极乐坊内疯狂回荡,撞上四壁,激起一片空洞而冷漠的回音。

他猛地仰起头,脖颈拉出脆弱而绝望的弧度,线条绷紧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空洞的眼眸死死瞪着上方那绘满靡艳春宫图的藻井,泪水终于决堤。滚烫的液体汹涌而出,混着脸上沾染的灰尘和血污,冲刷出两道触目惊心的痕迹,无声地滚落,砸在身下的狼藉之中,洇开深色的湿痕。

极乐坊深处,重重珠帘之后,那片属于花城的、最深沉的黑暗里,只有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刚才那个捏碎戒指、留下致命一问的人,从未存在过。

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细密的冰针,穿透厚重的鬼市浊气,无声无息地渗入谢怜的四肢百骸。他沾满血污的手紧握着芳心冰冷的剑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那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心底最深处弥漫开的空洞与绝望。

线索……指向“玄鬼”。

这个名字像一块沉重的冰,砸进谢怜混乱的思绪,激起一片冰冷浑浊的涟漪。八百年前的记忆如同沉船,在意识的深渊里缓缓浮起,带着铁锈和血腥的气味。

仙乐国破。那场惨烈到足以将天空都染成暗红的战争。尸骸堆积如山,腐烂的气息浓得化不开,引来遮天蔽日的乌鸦,聒噪的叫声是亡魂最后的安魂曲。焦黑的土地吸饱了血,踩上去黏腻湿滑。

一个瘦小的身影,被压在几具沉重的、已经开始肿胀发臭的士兵尸体下面,只露出一只脏污不堪的手,几根手指微微抽搐着,像即将溺毙者最后的挣扎。

是花城。那个倔强的、咬破他手指的孩子。

谢怜记得自己是如何拼尽全力,搬开那些沉重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躯壳。指甲在搬动时翻裂,渗出血珠,混合着尸骸的污秽和泥土,他却感觉不到疼。当他终于触碰到那孩子冰冷黏腻的皮肤时,心中涌起的,是近乎虚脱的庆幸。

可就在他抱起那个轻飘飘的孩子,转身欲走的瞬间——

“咔哒。”

一声轻微的、硬物滚动的声响,从方才花城被掩埋的尸堆深处传来。

谢怜的脚步顿住了。他猛地回头,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弥漫的死亡气息,死死钉在声音的来源。

在几具交错叠压的尸骸缝隙里,另一只同样瘦小、同样沾满血污泥泞的手,正微弱地、徒劳地向上伸着,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那只手的手腕上,松松地挂着一个东西——一个用粗糙的、褪色发黑的碎布勉强缝制的小布偶,针脚歪歪扭扭,丑陋不堪。那布偶的一条胳膊已经断了,仅剩一点线头连着。

谢怜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凭着本能,将怀中的花城暂时安置在稍远处一块相对干净的断木旁,然后毫不犹豫地再次扑回那令人作呕的尸堆,用尽全身力气,扒开那些沉重冰冷的障碍。

下面,是另一个孩子。同样瘦骨嶙峋,同样奄奄一息,脸上糊满了血污和泥浆,几乎看不清五官。只有那双眼睛,在谢怜搬开最后一块压着他胸口的残破盾牌时,猛地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在浓重的污秽之下,瞳孔深处却燃着两簇微弱却异常执拗的火苗,死死地、死死地钉在谢怜脸上。那眼神里混杂着濒死的恐惧、求生的渴望,还有一种……一种让谢怜心头莫名一悸的东西,像是溺水者抓住唯一浮木时的孤注一掷,又像黑暗中窥见光源的贪婪。

谢怜迅速将他拖了出来。那孩子轻得可怕,抱在怀里几乎没有重量,像一具裹着破布的骷髅。他剧烈地呛咳着,吐出带着血沫的污泥。

谢怜一手抱着这个新救出的孩子,快步走回断木旁,想将他和花城一起带走。可当他回到原处时,断木旁空空如也!只有地上被拖拽的痕迹,指向远方更浓重的硝烟与混乱。

花城不见了。

那一刻的茫然与恐慌,瞬间淹没了谢怜。他抱着怀中这个气息微弱的孩子,站在尸山血海之间,像个迷失的孤魂。

后来呢?谢怜抱着那孩子,在混乱的战场边缘找到了一个暂时安全的破败窝棚。他将身上仅剩的一点干粮和水留给了这个孩子,简单地处理了他身上几处明显的伤口。那孩子全程异常安静,只是用那双执拗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

谢怜急着去寻找失踪的花城,匆匆安顿好这个孩子后便离开了。他甚至没有问过他的名字。只记得自己转身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孩子死死攥着那个丑陋的布偶,指节用力到发白,那双燃着火苗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战场的烟尘里。

玄鬼……玄鬼……

原来是他。那个同样被他从地狱边缘拉回来的孩子。那个被他短暂地给予过一点微末温暖,却又被无情地“遗忘”在战场废墟里的孩子。

八百年的时光,足以让微末的温暖冷却成刻骨的寒冰,让求生的渴望扭曲成噬骨的怨恨。花城得到了神明的全部注视与救赎,而他,玄鬼,得到的只是仓促的施舍和最终的遗忘。

谢怜闭上眼,冰冷的泪水无声滑落,混着脸上的血污,带来刺痛的冰凉。原来,那被捏碎的指环,那冰冷的“你是谁”,其根源,竟深埋在自己八百年前那个仓促而无奈的选择里。

芳心剑锋的寒意,透过剑鞘,刺入掌心。谢怜缓缓睁开眼,空洞的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决然。

“玄鬼……”他低低地念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的味道。

他要去找到他。

“玄鬼渊”。

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不祥的诅咒意味。它并非位于鬼市那喧嚣迷离的灯火深处,而是深藏在冥府与人界交界的混沌边缘,一片连最凶戾的恶鬼都本能避让的绝域。

这里没有光。只有永恒的、粘稠得如同凝固血浆的黑暗。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粗糙的沙砾,带着浓烈的硫磺和腐朽的气息,直冲肺腑。脚下并非实地,而是不断翻涌、冒着粘稠气泡的黑色泥沼,咕嘟咕嘟的低沉声响是这片死域唯一永恒的伴奏,仿佛大地深处腐烂的内脏在蠕动。

谢怜的足尖点在一块半沉半浮于泥沼之上的漆黑礁石上。芳心剑出鞘三寸,冰冷的剑芒如同黑暗中唯一的一线寒星,勉强映亮他周身方寸之地。剑光照耀下,他脸上沾染的血污已经凝固成暗褐色的痂,衬得脸色更加惨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在极致的疲惫与绝望之下,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火焰。

泥沼深处,无数双浑浊的、充满恶意与贪婪的眼睛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窥伺着这唯一的“活物”。它们发出嘶嘶的低语,如同毒蛇吐信,带着腐蚀心智的诱惑与恐吓。

“活人的气息……好香……”

“留下来……陪我们吧……”

“痛苦……把你的痛苦献祭出来……”

这些低语如同跗骨之蛆,拼命地往谢怜的耳朵里、脑子里钻。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牵引着胸口的剧痛——那是被花城鬼气重创后留下的内伤,此刻在恶劣的环境下如同钝刀反复切割。他的灵力在穿越这片死亡泥沼时已消耗大半,像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但他不能停。他必须向前。为了那个捏碎戒指、将他视为陌路的人。

前方的黑暗中,隐约出现了一片扭曲的轮廓。那像是一座由无数惨白骸骨、嶙峋怪石和凝固的黑色怨气强行堆砌、粘合而成的巨大巢穴,如同生长在冥府腐肉上的巨大毒瘤,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恶意。

玄鬼的老巢。

谢怜强提一口真气,纵身而起,身形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与翻涌的毒瘴中艰难穿梭。芳心剑光所至,试图扑上来的怨灵厉魄发出凄厉的尖啸,在剑芒中化为青烟。但更多的黑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前仆后继地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的动作越来越滞涩,每一次挥剑都变得沉重无比。胸口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灵力枯竭带来的眩晕感阵阵冲击着他的脑海。

就在他感觉快要被这无尽的黑暗与围攻彻底吞噬时,前方那扭曲巢穴的入口,如同巨兽狰狞的口器,豁然洞开。

没有守卫,没有陷阱。

只有一片死寂。一种比外面翻涌的黑暗更加纯粹、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谢怜踉跄着踏入其中。

巢穴内部的空间异常巨大,却空旷得可怕。地面是凝固的、如同镜面般光滑的黑色物质,倒映着上方同样漆黑一片的穹顶。空气中那股硫磺和腐朽的气息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干燥的、仿佛焚烧过后的灰烬味道。

而在巢穴的最中心,在那片光滑如镜的黑色地面上——

一团火焰正在燃烧。

那不是凡火,也不是地狱的业火。那火焰呈现出一种极其纯粹、极其诡异的银白色。它安静地燃烧着,没有发出任何噼啪的爆响,也没有升腾起灼人的热浪。相反,它散发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寂灭的寒意。

火焰的形状,像一朵巨大而凄美的……莲花。

银焰无声地摇曳着,每一片焰光都剔透得如同凝固的月光,却冰冷得足以冻结灵魂。它们安静地舔舐着虚无,将周围浓稠的黑暗都映照出一种虚幻的、不真实的银辉。

谢怜的脚步,在踏入这片空间的瞬间,就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他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思绪,甚至那因剧痛而急促的呼吸,都在看到那团银焰的刹那,被彻底冻结。

时间,空间,感知……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地钉在那朵燃烧的银色火莲上。瞳孔深处,最后一点微弱的、支撑着他的光,如同风中残烛,在那冰冷的银辉映照下,倏然熄灭。

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比玄鬼渊最深处的黑暗还要冰冷千倍、万倍,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然后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每一寸角落,将他由内而外彻底冻僵。

他认得那火焰的气息。

那是一种刻入他灵魂最深处、融入他骨血之中的气息。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守护他的屏障,是黑暗中牵引他的唯一温暖,是那人存在过的、最本源也最不容错辨的证明。

——那是花城的本源气息!

那朵冰冷燃烧的银色火莲……是花城的骨灰在燃烧!

“呃……”

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抽气声,从谢怜死死咬紧的牙关里溢出。那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绝望。

他踉跄着,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朝着那团银焰,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动。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踩在刀尖上,在死寂的巢穴中发出空洞的回响。

他停在离那火焰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不敢再靠近。冰冷的银辉映亮了他惨白如金纸的脸,那双曾经盛满温柔与悲悯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空洞的、无边无际的黑暗。所有的血丝都褪尽了,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死寂。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眶里滚落下来,砸在脚下冰冷的黑色地面上,洇开一点深色的湿痕。一滴,两滴……无声无息。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同从凝固的黑暗本身中析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朵巨大银焰火莲之后。

他穿着一身宽大破旧的黑色斗篷,兜帽的阴影深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毫无血色的下巴。身形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然而站在那里,却与这片死寂的空间、那朵燃烧的骨灰之焰,形成一种诡异的、浑然一体的协调感。

是玄鬼。

他微微抬着头,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正“看”着那朵燃烧的银焰。一只同样苍白瘦削的手,从宽大的斗篷袖口里伸出。那只手的手腕上,赫然挂着一个东西——一个用粗糙褪色的黑布缝制、针脚歪歪扭扭、丑陋不堪的布偶。布偶的一条胳膊早已断掉,仅剩一点脏污的线头连着,无力地垂着。

那只苍白的手,正以一种近乎病态的温柔和专注,轻轻地、反复地抚摸着那个丑陋的破布偶。

“终于……”一个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枯骨的声音,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那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一种扭曲的快意,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空洞。

玄鬼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兜帽的阴影下,一双眼睛露了出来。那双眼睛,不再是谢怜记忆中那个濒死孩童燃着求生火苗的模样。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浑浊,空洞,仿佛蒙着一层永不消散的阴翳。瞳孔深处,没有光,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枯寂,和沉淀了八百年的、冰冷刺骨的怨毒。那怨毒如同实质的毒液,黏稠地流淌着,倒映着前方跳跃的冰冷银焰。

“终于……”玄鬼的嘴唇微微翕动,重复着那两个字,声音干涩得如同枯叶摩擦。他的视线,终于从那燃烧的银焰上,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移到了谢怜脸上。

那双枯寂怨毒的眼睛,与谢怜空洞绝望的目光,在冰冷的银色火光辉映下,于这片死寂的巢穴中心,无声地碰撞。

玄鬼的嘴角,极其僵硬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拉扯,扯出一个绝对称不上是笑容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的平静。

“他,”他抬起那只抚摸着破布偶的手,苍白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指向祭品般的姿态,遥遥指向那朵无声燃烧的银色火莲,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钉入谢怜早已破碎不堪的心脏。

“彻底属于我了。”

冰冷的银焰,无声地跳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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