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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认

天官:八百年的痴缠

永安城的晨雾还未散尽,谢怜已经站在了东街第三家糖画摊前。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正将熬成琥珀色的糖浆浇在石板上,手腕轻转间,一只展翅的凤凰渐渐成形。

"要那个兔子形状的。"谢怜指着角落里一个成品,"再裹层芝麻。"

老摊主眯眼笑道:"公子好眼光,这兔子糖昨儿个有位红衣客官盯了好久,最后却没买。"

谢怜指尖一颤,几枚铜钱叮当落在摊位上。三天前花城偷跑出客栈买糖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今那人却连糖是什么味道都记不清了。

回到醉仙居天字号房,谢怜轻轻推开雕花木门。花城正靠在窗边的矮榻上,晨光为他苍白的侧脸镀上金边。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眼神清澈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给你带了糖。"谢怜将兔子糖递过去,强压下声音里的颤抖。

花城好奇地接过,却在糖块触到唇边的瞬间僵住。他困惑地眨眨眼,将糖翻来覆去地看:"这是...什么?"

"麦芽糖,你最爱吃的。"谢怜喉头发紧,"尝尝看?"

花城迟疑地舔了舔,突然瞪大眼睛:"甜的!"他惊喜的样子让谢怜想起八百年前皇城里那个得到糖果的小乞丐。但下一秒,花城突然捂住嘴,指缝间渗出黑血——那些血里混着细小的白色虫卵。

谢怜慌忙去扶,却被一把推开。花城踉跄着退到墙角,眼中满是惊恐:"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是谢怜,你的..."谢怜哽住,不知该如何定义自己。朋友?爱人?还是他记忆中那个"扫地的"?

花城的目光落在谢怜腰间悬挂的银链上——那串挂着半片悲喜面碎片的链子。突然,他浑身一震:"白...无相?"

谢怜如遭雷击。这是花城记忆中最黑暗的片段——仙乐灭国时期,自己曾戴着悲喜面屠戮百姓。最深的恐惧吞噬了花城,他转身就朝窗口逃去。

"三郎!"谢怜扑过去拽住他的衣袖。布料撕裂声中,花城半个身子已经探出窗外。谢怜死死抱住他的腰,两人一起摔倒在地。花城在谢怜怀中剧烈挣扎,手肘撞上他的颧骨,顿时青紫一片。

"放开我!"花城嘶吼着,厄命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刀尖抵住谢怜咽喉,"别用他的脸骗我!"

鲜血顺着谢怜的脖颈流下,滴在花城手背上,发出"嗤"的轻响。花城突然僵住,金银异瞳中闪过一丝清明:"血...你的血..."

谢怜趁机握住他持刀的手:"三郎,看着我。你十六岁在上元节偷走我的斗笠,二十岁在战场上替我挡箭,二十五岁..."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厄命的刀锋跟着后退,"你为我明灯三千,为我魂飞魄散,现在..."

花城突然剧烈颤抖,噬忆蛊的纹路在皮肤下疯狂游走。他跪地干呕,吐出的黑血里混着更多虫卵。谢怜抱紧他时,听到气若游丝的一句:

"殿下...我好像...忘记很重要的事了..."

夜幕降临,醉仙居的灯笼次第亮起。谢怜坐在床榻边,看着花城在药物作用下终于睡去。那些紫黑纹路已经覆盖了他大半张脸,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色泽。

桌上的《万毒纲目》翻到记载噬忆蛊的那页,旁边摊着从通灵阵誊抄的笔记。谢怜蘸着朱砂在宣纸上勾画,试图找出蛊虫的活动规律。忽然,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

"殿下..."

谢怜猛地转身。花城不知何时醒了,正撑着身子看他。那双异色瞳孔难得清明,倒映着跳动的烛火。

"三郎?"谢怜扑到榻前,声音发颤,"你认得我?"

花城虚弱地点头,指尖轻轻描摹谢怜的眉骨:"铜炉山...我找到办法了..."

原来半月前铜炉山异动是有人要复刻白衣祸世。花城追踪时发现对方竟收集了谢怜当年散落的魂魄碎片作引。千钧一发之际,他选择吞下噬忆蛊——这种邪物会优先吞噬宿主最珍视的记忆为养分,恰好能掩盖魂魄共鸣。

"所以你是...自愿的?"谢怜声音发抖。

花城笑着咳出血沫:"总比...让殿下再碎一次好。"他忽然剧烈喘息,抓住谢怜衣襟,"快走...下一个阶段...我会伤..."

话音戛然而止。花城眼神骤变,猛地将谢怜掀翻在地。厄命横劈而来,谢怜偏头躲过,刀锋削断他几缕发丝。再抬头时,花城已退到窗边,眼中满是冰冷的戒备。

"血雨探花?"谢怜试探着靠近,"你认得我吗?"

花城冷笑:"鬼市之主谁人不识。"语气傲慢又陌生,俨然是八百年前刚成为鬼王时的状态。谢怜心如刀绞——这是花城记忆中最孤独的阶段,尚未与自己重逢,只有满腔恨意支撑着存在。

窗外传来打更声,花城身形突然晃了晃。他困惑地看向自己发抖的手,又望向谢怜,眼神渐渐软化:"你是...那个...扫..."

"扫地的。"谢怜苦笑接话。这是他们初遇时,花城还是小孩时的记忆。

花城高兴地点头,随即又困惑起来:"可是...你怎么变老了?"

谢怜再也忍不住,转身冲出门去。走廊尽头,他对着墙壁狠狠砸了一拳,指节渗出的血在粉墙上留下刺目的红痕。八百年的岁月,无数次的生死相随,如今在花城记忆中,他竟然只剩下"扫地的"这个最初的形象。

子时三刻,谢怜点燃了最后一截焚心香。青灯幽幽浮在帐顶,灯芯处的烟丝诡异地向下缠绕,钻入花城的鼻息。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能缓解花城痛苦的东西——虽然效果越来越微弱。

花城在床上辗转反侧,冷汗浸透了素白的中衣。那些紫黑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每一次脉动都带出他痛苦的呻吟。谢怜用冷帕子擦拭他滚烫的额头,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哥哥..."花城眼神涣散,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我梦见...你死了..."

谢怜喉头发紧:"我在这里,好好的。"

"不..."花城摇头,泪水混着冷汗往下淌,"你碎成了千万片...我想抓住你...但手里只有面具..."他突然剧烈咳嗽,黑血从唇角溢出,"殿下...我好像...忘记很重要的事了..."

谢怜将他搂进怀里,感觉花城的心跳快得吓人。那些紫黑纹路已经蔓延到眼角,再往前一步就会侵入眼球。最可怕的是,花城右手腕内侧的血色符文越来越清晰——那是个古老的"契"字。

"三郎,你手上的印记是什么?"谢怜轻声问。

花城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腕:"不记得了..."话音未落,他突然弓起身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谢怜死死抱住他,感觉怀中躯体烫得吓人。焚心香的青灯剧烈摇晃,灯焰忽明忽暗。

"疼..."花城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殿下...好疼..."

谢怜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花城心口的虫茧上。血珠一接触皮肤就被吸收,那些紫黑纹路暂时停止了蠕动。花城的呼吸渐渐平稳,但眼神更加涣散。

"认得我吗?"谢怜捧着他的脸问。

花城的目光缓慢聚焦,却带着令人心碎的陌生:"你...长得很好看。"他露出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我们...是不是见过?"

谢怜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强忍哽咽,柔声道:"我是谢怜,你的...朋友。"

"谢怜..."花城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微蹙,"很好听。你眼睛...为什么红了?"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谢怜看着花城再次睡去的容颜,轻轻吻了吻他滚烫的额头:"因为沙子进眼睛了。"

正午时分,谢怜在通灵阵中铺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这是他根据古籍记载绘制的"忆魄引"阵法图,中央是两个相连的人形轮廓。

"你疯了?"慕情的声音从阵中传来,罕见地带着怒意,"这禁术要消耗施术者的记忆为代价!"

谢怜的指尖轻抚图纸:"总比看着他死好。"

"值得吗?他可是鬼王!就算记忆全失也能..."

"慕情。"谢怜轻声打断,"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通灵阵中沉默良久:"...不记得了。"

"我也不记得了。"谢怜苦笑,"但如果有人问我值不值得,我的答案是'值得'。"

掐断通灵,谢怜回到床榻边。花城安静地睡着,那些紫黑纹路暂时停止了蔓延。谢怜小心地解开他的衣襟,露出心口处的虫茧——里面的生物似乎又长大了些,隐约可见口器开合。

突然,花城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的眼神清明得可怕:"殿下...不要..."

谢怜浑身一震:"三郎?你认得我?"

"忆魄引...不行..."花城艰难地撑起身子,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淌,"会吃掉...你的记忆..."

"你记得这个禁术?"谢怜惊讶地握住他的手。

花城点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谢怜慌忙去扶,却被他抓住衣襟拉近:"听我说...铜炉山...黑影...他手里有..."

话未说完,花城再次昏厥。谢怜将他放平,发现那些紫黑纹路已经爬满了他的脖颈,像一张狰狞的蛛网。最可怕的是,花城的右手腕内侧,那个"契"字已经完全成形,泛着诡异的血光。

傍晚时分,花城突然安静下来。他靠在窗边的矮榻上,目光柔和地看着窗外的落日。谢怜端药进来时,他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微笑。

"三郎?"谢怜小心翼翼地问,"感觉如何?"

花城转头看他,眼神清澈得像个孩童:"公子有事?"

谢怜的手一抖,药碗差点打翻。这个称呼太过生疏,仿佛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该喝药了。"谢怜强忍哽咽,将药碗递过去。

花城顺从地接过,却在药汁触到唇边的瞬间皱眉:"苦..."

"加了蜂蜜的。"谢怜柔声道,"喝完给你糖吃。"

花城眼睛一亮,乖乖喝完了药。谢怜从袖中取出早准备好的麦芽糖,花城接过后却愣住了。他盯着糖块看了许久,突然问道:"这是...什么?"

"糖啊,你最爱吃的。"谢怜喉头发紧。

花城困惑地舔了舔,随即惊喜地瞪大眼睛:"甜的!"他像个发现新事物的孩子般兴奋,完全看不出曾经的风流倜傥。

谢怜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容,突然想起什么:"三郎,你今年多大了?"

花城歪着头想了想:"十...七?"语气不确定得像在猜测别人的年龄。

谢怜的心沉到谷底。噬忆蛊已经将花城的记忆蚕食到八百年前,他还是皇城里那个小乞丐的时候。而更可怕的是,那些紫黑纹路正在向他的眼球蔓延——一旦蛊虫侵入视觉神经,花城将永远失去视力。

夜幕降临,谢怜在灯下翻阅《禁术大全》。"忆魄引"的记载旁有一行小字:"血亲不可用,挚爱慎用,恐有魂飞魄散之险。"他的指尖抚过这行字,突然听到床榻上传来响动。

花城醒了,正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眼神陌生又警惕:"你是谁?这是哪里?"

谢怜强忍心痛,轻声道:"我是谢怜,你的朋友。"

"谢怜..."花城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紧锁,"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谢怜从怀中取出那枚带着银链的悲喜面碎片:"认得这个吗?"

花城的眼睛亮了起来:"面具!"他欢快地接过,却在触碰的瞬间浑身一震,"好痛...心里好痛..."

谢怜急忙夺回碎片,发现花城的指尖被灼出了水泡。而更奇怪的是,那些紫黑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口回缩——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

"原来如此..."谢怜握紧碎片,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脑中成形。如果噬忆蛊以记忆为食,那么用"忆魄引"将花城的记忆暂时转移,是否能为救治争取时间?即使代价是自己的部分记忆...

窗外,月光如水般流淌。谢怜看着花城再次睡去的容颜,轻轻吻了吻他滚烫的额头:"这次换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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