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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真相

天官:八百年的痴缠

黎明前的醉仙居笼罩在青灰色的雾气中。谢怜盯着花城右手腕内侧那个完全成形的"契"字,血色的符文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三天来,这个印记越来越清晰,就像某种倒计时。

"铜炉山...黑影...他手里有..."

花城昏迷前的只言片语在谢怜脑海中回荡。他轻轻拨开那人汗湿的额发,指尖描摹着已经蔓延到眼角的紫黑纹路。蛊虫正在逼近最危险的区域——一旦侵入眼球,花城将永远失去光明。

"必须去趟铜炉山。"谢怜对着若邪绫低语。白绫立刻绷直,摆出反对的姿态缠绕住他的手腕。

床榻上的花城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那些紫黑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谢怜急忙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他心口的虫茧上。血珠一接触皮肤就被贪婪地吸收,纹路暂时停止了蔓延。

"没时间了。"谢怜从怀中取出那枚悲喜面碎片,银链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碎片接触到花城皮肤的瞬间,那些紫黑纹路竟然微微退缩——虽然同时也灼伤了花城的肌肤。

若邪绫突然绷直指向窗外。谢怜警觉回头,看到窗棂上停着一只纸鹤——通体漆黑,翅膀边缘染着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他小心地展开纸鹤,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欲解噬忆,午时铜炉。"

字迹像是被什么利器刻上去的,每一笔都带着凌厉的杀气。谢怜的指尖刚触到最后一个字,纸鹤突然自燃,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床榻上传来微弱的响动。花城醒了,正用迷茫的眼神环顾四周。当目光落到谢怜脸上时,他露出个孩童般天真的笑容:"早啊,扫地哥哥。"

谢怜喉头发紧。花城的记忆已经退行到他们初遇不久的时候,那时他还是皇城里不起眼的小乞丐,而谢怜是那个会偷偷给他糖吃的"扫地哥哥"。

"今天感觉怎么样?"谢怜柔声问道,将熬好的药递过去。

花城皱了皱鼻子:"苦..."但还是乖乖接过了药碗。喝到一半他突然停住,困惑地看向自己的右手腕,"这个...是什么?"

谢怜心头一跳:"你不记得了?"

花城摇头,眼神纯粹得令人心碎:"好像...很重要..."他努力思索的样子让谢怜想起八百年前那个倔强的小鬼,明明记不清自己的名字,却固执地追在一个落魄神官身后。

"别想了,先把药喝完。"谢怜轻轻按住他的手。

花城顺从地点头,却在药碗见底时突然抓住谢怜的衣袖:"扫地哥哥...我做了个噩梦。"

"什么梦?"

"梦见你死了。"花城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碎成了千万片...我想抓住你...但手里只有..."他困惑地皱眉,"只有什么来着?"

谢怜从怀中取出悲喜面碎片:"是这个吗?"

花城的眼睛瞬间瞪大。他颤抖着伸手去碰,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猛地缩回:"疼!心里好疼!"他捂住心口蜷缩起来,那些紫黑纹路疯狂蠕动,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

谢怜急忙将碎片收起,抱住发抖的花城。怀中躯体烫得吓人,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膛。渐渐地,花城的呼吸平稳下来,但眼神更加涣散。

"认得我吗?"谢怜轻声问。

花城歪着头看他,突然露出个明媚的笑容:"你长得真好看。"完全是一个陌生人对俊美修士的纯粹欣赏。

谢怜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强忍哽咽,柔声道:"我叫谢怜。"

"谢怜..."花城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微蹙,"很好听。我们...是不是见过?"

窗外,朝阳已经完全升起。谢怜看着花城再次昏睡过去的容颜,轻轻吻了吻他滚烫的额头:"很快你就会想起来的。"

正午时分的铜炉山笼罩在终年不散的雾气中。谢怜站在山脚下,仰望着那座吞噬过无数生命的凶险之地。八百年前,花城就是在这里为他魂飞魄散;如今,他又要为花城重蹈覆辙。

"殿下果然守时。"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怜猛地转身,看到一个戴着斗笠的黑影站在三丈开外的岩石上。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中,只露出一截惨白的下巴,和握着青铜面具的枯瘦手指——那面具赫然是悲喜面的另外半片。

"是你给花城下的蛊。"谢怜的声音冷得像冰。

黑影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血雨探花是自愿的。噬忆蛊换悲喜面碎片,很公平的交易。"

谢怜的指尖已经按在芳心剑柄上:"解药。"

"没有解药。"黑影向前一步,斗笠下的阴影中闪过两点红光,"不过...可以用你的记忆换他的。"

若邪绫突然暴起,如闪电般射向黑影。那人却不躲不闪,任由白绫穿透身体——就像穿过一团雾气。

"别费力气了,太子殿下。"黑影晃了晃手中的半片面具,"我只是一缕残魂,依附在这面具上罢了。"

谢怜盯着那半片悲喜面,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当年制作面具的工匠?"

黑影的笑声更加刺耳:"聪明。当年仙乐皇室命我打造能沟通神鬼的面具,却不知我在里面封存了噬忆蛊的虫卵。"他爱抚着面具内侧的纹路,"只要戴上它,就会慢慢忘记最重要的人...多么美妙的诅咒啊。"

谢怜的血液几乎凝固。原来八百年前仙乐皇室的悲剧,自己堕入邪道的开端,都源于这个简单的阴谋。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黑影突然激动起来,"因为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官,从来不在乎凡人的死活!"他的声音扭曲变形,"我要让所有神官都尝尝被至亲至爱遗忘的滋味!"

谢怜突然想起花城手腕上的"契"字:"你和花城达成了什么契约?"

黑影平静下来,声音重新变得滑腻:"很简单。他吞下噬忆蛊,我交出悲喜面碎片。"斗笠微微倾斜,"血雨探花以为收集齐碎片就能修复你的魂魄,却不知这正合我意..."

话音未落,谢怜已经一剑劈下。芳心穿透黑影的身体,却只激起一团黑雾。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没用的,殿下。与其杀我,不如想想怎么救你的小花城——噬忆蛊最喜欢吃的,就是'情'字啊!"

黑雾突然凝聚成利箭射向谢怜心口。他侧身闪避,却见那箭在中途拐弯,直取他怀中的半片面具!

"休想!"若邪绫飞射而出,与黑箭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待雾气散尽,黑影已经消失无踪,只余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午时三刻...蛊虫入眼...届时血雨探花将永远沉沦在记忆迷宫中..."

谢怜握紧那半片悲喜面,发现内侧果然有细密的纹路——正是噬忆蛊虫卵的孵化图谱。八百年的谜团终于解开,却已经太迟。

赶回醉仙居时,夕阳已经西沉。谢怜推开天字号房的木门,看到花城安静地靠在窗边,落日余晖为他苍白的侧脸镀上金边。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眼神清澈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你回来啦。"花城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我等你很久了。"

谢怜喉头发紧。这语气太过熟稔,仿佛他们只是寻常人家的小情侣,一个出门归来,一个倚窗等候。

"三郎...认得我?"谢怜小心翼翼地问。

花城歪着头想了想:"你叫...谢怜?"语气不确定得像在猜测,"刚才有个白衣服的人告诉我的。"

谢怜这才注意到房间角落里站着个人——白袍银甲,面容冷峻,竟是多日不见的慕情。

"你怎么来了?"谢怜警觉地挡在花城前面。

慕情面无表情地抛来一个瓷瓶:"解忧散,能暂时抑制蛊虫活动。"他看了眼窗边的花城,压低声音,"但最多撑到子时。"

谢怜接过瓷瓶,发现慕情的指尖在微微发抖:"为什么要帮我们?"

"不是帮你。"慕情转身走向门口,"只是还血雨探花一个人情。"他在门槛处顿了顿,"焚心香...不是那么用的。"

房门轻轻关上。谢怜愣在原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向床头的青灯——那盏一直燃烧着焚心香的灯盏。他拆开灯座,在夹层中发现一张泛黄的纸条:

"焚心非止痛,实为移魂术。燃香者承痛,受香者忘忧。"

谢怜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原来这些天花城的痛苦减轻,不是因为焚心香分担了痛楚,而是将痛苦转移到了自己身上!难怪每次点香后,自己的头痛都会加剧...

"你怎么哭了?"花城不知何时走到身边,好奇地伸手触碰谢怜湿润的眼角。

谢怜抓住那只手贴在脸颊:"三郎,你仔细看看我,真的不记得了吗?"

花城认真地端详他的脸,突然皱眉:"奇怪...明明第一次见,却觉得..."他按住太阳穴,"好熟悉..."

谢怜的心狂跳起来:"想起什么了?"

"不知道..."花城痛苦地摇头,"就是...心里好疼..."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慕情留下的沙漏开始计时,细沙流动的声音像是死神的脚步声。

子时将近,醉仙居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花城服下解忧散后沉沉睡去,那些紫黑纹路暂时停止了蔓延。谢怜坐在床边,手中捧着两半悲喜面碎片——一半来自花城,一半得自铜炉山黑影。

"以血为引,以魂为桥..."谢怜轻声念着《禁术大全》上的咒文。他将两半碎片拼合在一起,缺口处严丝合缝,唯有中央缺少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核心部分。

若邪绫突然绷直指向花城的胸口。谢怜轻轻解开他的衣襟,发现心口处的虫茧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淡金色——与悲喜面缺失的那部分形状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谢怜的指尖轻颤。噬忆蛊虫茧就是悲喜面缺失的核心,而花城竟将它种在了自己心里!

床榻上的花城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那些紫黑纹路疯狂向眼球蔓延。慕情给的沙漏已经流尽,解忧散的药效正在消退。

"没时间了。"谢怜咬破指尖,在花城周围画下复杂的阵法。这是"忆魄引"的改良版,以悲喜面为媒介,将自己的灵识导入花城的记忆迷宫。

最后一笔完成时,整个房间亮起刺目的红光。谢怜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经站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无数面镜子悬浮在虚无中,每一面都映着不同的场景:皇城初遇的上元夜,万神窟中的千百座雕像,鬼市灯笼下的亲吻...这是花城的记忆宫殿,而噬忆蛊正在这里大肆破坏。

谢怜奔跑在镜廊中,看到许多镜子已经碎裂,里面的场景支离破碎。最可怕的是,一些完好的镜面正在被紫黑色的雾气侵蚀,里面的记忆一点点消失。

"三郎!"谢怜大喊,声音在迷宫中回荡。

远处传来锁链的声响。谢怜循声跑去,看到迷宫中央竖着一根石柱,花城被八条锁链禁锢在那里。那些锁链并非实物,而是由记忆构成的——最粗的一条写着"谢怜",其他几条分别标着"鬼市""厄命""银蝶"等字样。

"殿下...?"花城抬起头,眼神清明了一瞬,"你怎么在这里..."

谢怜冲过去想解开锁链,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那些锁链正在被紫黑雾气腐蚀,"谢怜"那条已经断了一半。

"没用的..."花城苦笑,"噬忆蛊以记忆为食,最先吃掉的就是...最重要的..."

谢怜突然明白过来:花城最珍视的记忆就是关于自己的,所以蛊虫会优先吞噬这部分。而记忆锁链断裂之时,就是花城彻底遗忘自己之日。

"一定有办法!"谢怜再次尝试触碰锁链,这次他感受到了强烈的排斥——这是花城潜意识的自我保护,宁愿被遗忘也不愿他涉险。

迷宫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金属摩擦般的笑声:"午时三刻到了...太子殿下,好好享受最后的告别吧!"

紫黑雾气暴涨,瞬间吞噬了半数镜面。"谢怜"那条锁链应声而断,花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不!"谢怜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在锁链完全断裂前抓住了飘散的记忆碎片。无数画面涌入他的脑海:

——小乞丐躲在人群最后,偷偷拽他披风上的金穗;

——少年士兵在战场上用身体为他挡箭;

——银蝶飞舞中,鬼王单膝跪地,献上那颗炽热的心...

每一段记忆都像烧红的刀子刺入灵台,谢怜却死死抓着不放。他的七窍开始渗血,视线变得模糊,但手中的记忆碎片却越来越亮。

"放手吧,殿下..."花城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样下去...你也会..."

谢怜充耳不闻。他咬破舌尖,以血为媒介将那些记忆碎片引向自己心口。禁术"忆魄引"开始运转,花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灵台。

迷宫的震动停止了。紫黑雾气像是失去目标般徘徊不定。花城怔怔地看着谢怜:"你...做了什么?"

谢怜露出个带血的笑容:"这次换我来记得。"

现实世界中,谢怜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若邪绫焦急地缠绕着他的手腕,却无法唤醒主人的意识。床榻上的花城却渐渐平静,那些紫黑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最终全部缩回心口的虫茧中。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时,花城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清澈锐利,再不见昨日的迷茫。看到倒在地上的谢怜,他猛地翻身下床:"殿下!"

谢怜被扶起时,嘴角还挂着血迹。他茫然地看着眼前人:"你是...?"

花城如遭雷击。他颤抖着抚上谢怜的脸:"殿下...不认得我了?"

谢怜困惑地皱眉:"我们...认识吗?"声音里是纯粹的陌生。

花城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心口处的虫茧已经消失,只余一个淡金色的疤痕。而谢怜的相同位置,却浮现出一个紫黑色的虫形纹路。

"忆魄引..."花城的声音支离破碎,"你竟然...把蛊引到了自己体内..."

谢怜依旧茫然地看着他,目光扫过房间时突然停在某处:"那个...是什么?"他指着桌上的悲喜面碎片。

花城强忍哽咽:"是面具的碎片...殿下还记得吗?"

谢怜摇头,却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花城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别碰!会疼..."

太迟了。谢怜的指尖已经碰到碎片,却没有任何不适。他好奇地拿起碎片打量:"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花城的眼泪终于落下。噬忆蛊已经改变了宿主,现在谢怜的记忆正在被吞噬,而悲喜面再也无法伤害他——因为关于那个面具的所有痛苦回忆,都已经被蛊虫吃掉了。

"三郎..."谢怜突然轻唤。

花城浑身一震:"殿下想起来了?"

"不知道..."谢怜困惑地按住太阳穴,"就是...脱口而出..."他的眼神渐渐恍惚,"头好痛..."

花城将他紧紧搂入怀中,泪水浸湿了谢怜的肩头。窗外,朝阳完全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花城而言,漫长的折磨才刚刚开始——这一次,换他来守护一个正在遗忘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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