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同舟·邪祟现无间
鬼市的混乱仍在。
谢怜一剑劈开扑来的狂化鬼卒,腥臭的黑血溅在袖口,腐蚀出细小的孔洞。他眉头一皱——这不是普通的鬼气,而是掺杂了某种邪术的怨毒。
"蹲下!"
花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谢怜本能地矮身,一道红光擦着他发梢掠过,将三只扑来的恶鬼钉在墙上。那竟是三枚银蝶化成的细针,针尾还在嗡嗡震颤。
"道长好身手。"花城似笑非笑地甩去指尖血迹,"不过这些杂碎,还不配脏你的剑。"
谢怜正要回应,街角突然传来孩童啼哭。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小鬼娃被狂化鬼逼到墙角,怀里还死死抱着个破旧的布老虎。
"救——"
小鬼的呼救戛然而止。谢怜瞳孔骤缩,身形已如离弦之箭冲出。芳心剑划出雪亮弧光,却在斩落恶鬼头颅的前一瞬,被另一只鬼从侧面突袭!
腥风扑面,谢怜已来不及回防。千钧一发之际,红影如鬼魅闪现,花城竟用后背替他挡下这一击。利爪撕开华贵红衣,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花城!"
谢怜一把揽住踉跄的鬼王,掌心触及的血液竟滚烫如沸水。花城却低笑出声:"原来...道长的剑也会为我而颤?"
极乐坊内室,谢怜用银剪剪开黏在伤口上的布料。
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黑色,与寻常鬼气截然不同。他蘸取药粉的手顿了顿:"这不是普通邪祟所伤。"
"哦?"花城懒懒地支着下巴,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道长见识广博,不妨说说看。"
谢怜凝神细察,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风信先前给他的,记录着近期"神灵失踪案"的线索。玉简投影出的画面中,那些失踪小神官最后出现的地方,都残留着同样的紫色咒纹。
"果然有关联..."谢怜指尖发凉,"有人用邪术抽取神灵法力,现在又对鬼市下手。"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扑棱声。一只银蝶衔着片碎布飞进来,布片上用血画着繁复阵法。花城眼神骤冷:"在鬼市祭坛。"
祭坛四周倒着数十具鬼卒尸体,中央阵法泛着血光。七个黑袍人正围着一个昏迷的少女施术——那少女额间神纹未消,竟是失踪的雨师副使!
"无间的人?"谢怜握紧芳心剑。
花城嗤笑:"装神弄鬼。"红袖翻飞间,银蝶化作暴雨射向黑袍人。
战斗一触即发。谢怜剑锋所过之处,符咒灰飞烟灭;花城则专挑邪阵节点破坏。两人明明初次配合,却像并肩作战过千百次。
"小心阵眼!"谢怜突然大喊。
迟了半步。花城踏碎最后一道符文时,阵法突然逆转,所有黑气汇聚成巨掌拍向谢怜!花城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却在半空被谢怜拽住手腕反身护在怀里。
"砰!"
黑掌击中谢怜后背,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花城异瞳紧缩,某种压抑八百年的暴戾终于破笼而出:"你们...找死。"
厄命刀出鞘的瞬间,整个鬼市为之震颤。
"咳咳...我没事。"谢怜靠在极乐坊软榻上,看着花城阴沉的脸,"只是轻微内伤。"
花城沉默地拧干热毛巾,擦拭他指缝里的血迹。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声音却冷得像冰:"为什么替我挡?"
"因为城主也救过我啊。"谢怜轻笑,"在鬼市街角,还有八百年前..."他突然顿住。
毛巾掉进水盆。花城猛地抬头,右眼银光灼灼:"你想起来了?"
室内落针可闻。谢怜望进那双眼睛,忽然福至心灵:"那个战场上的孩子...是你?"
窗外骤雨倾盆,却盖不住花城沙哑的低语:"我找了你八百年,殿下。"
黎明时分,风信慕情终于收到传音符。
"查清了。"谢怜的声音透着疲惫,"神灵失踪与鬼市暴乱系同一组织所为,自称'无间'。"
花城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三日后子时,我要端了他们老巢。"背景音是银蝶振翅的簌簌声,"你家殿下已经答应同去——"
符纸"啪"地被慕情捏碎:"太子殿下!你怎么能跟那鬼王..."
风信却盯着掌心突然出现的银蝶鳞粉,脸色骤变:"这粉末...是当年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