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晚会当天，后台
空气里弥漫着化妆品、发胶和布料纤维混合的味道，混杂着一种无形的高度紧张的兴奋感。
穿着各色演出服的学生们像忙碌的工蚁穿梭不停，老师拿着对讲机大声调度，背景音乐和人声交织成一片嗡嗡作响的背景音。
主持人专用化妆区相对独立一些，但也免不了被这股洪流裹挟。林将已经换上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酒红色丝绒长裙，衬得皮肤愈发白皙。化妆师正给她做最后的定妆。
她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倒没什么紧张，只觉得脖子被盘起的头发扯得有点紧。
旁边传来温澜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紧绷的声音：“麻烦这边再压一下，谢谢。”她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曳地长裙，优雅得像月光女神。
陈昱珩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头发难得梳得一丝不苟，正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练习微笑，试图找到“喜庆又不油腻”的平衡点。
他走出来转头看到林将，眼睛一亮：“哇！林将！你这身绝了！”
然后又默不作声的走到温澜旁边，边走还边不自然的整理着领带。
“咳咳，温澜，你穿这身，也很好看。”
温澜：“嗯，我也很少看到你穿的这么正式的样子。”
陈昱珩内心窃喜，脚尖一转。
“锐哥呢？锐哥怎么还没来？他是不是临阵脱逃了？”
话音刚落，化妆区的帘子被掀开。张一锐走了进来。
他同样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
平日里随意垂落的额发被精心打理过，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
他身形本就挺拔，此刻被合身的西装勾勒，更添了几分沉稳冷峻的气场。只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仿佛置身事外的样子。
“哇哦！”陈昱珩夸张地吹了声口哨。“锐哥，人模狗样啊！帅得我都要心动了！”
张一锐稍稍抬起下巴闪了一下：“滚。”
随即目光在化妆区扫了一圈，掠过温澜时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最后落在了林将身上。
他的视线在她酒红色的身影上停留了两秒 元旦晚会当天，后台
空气里弥漫着化妆品、发胶和布料纤维混合的味道，混杂着一种无形的、高度紧张的兴奋感。穿着各色演出服的学生们像忙碌的工蚁穿梭不停，老师拿着对讲机大声调度，背景音乐和人声交织成一片嗡嗡作响的背景音。
主持人专用化妆区相对独立一些，但也免不了被这股洪流裹挟。林将已经换上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酒红色丝绒长裙，衬得皮肤愈发白皙。化妆师正给她做最后的定妆。
她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倒没什么紧张，只觉得脖子被盘起的头发扯得有点紧。
旁边传来温澜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紧绷的声音：“麻烦这边再压一下，谢谢。”她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曳地长裙，优雅得像月光女神。
陈昱珩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头发难得梳得一丝不苟，正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练习微笑，试图找到“喜庆又不油腻”的平衡点。
他走出来转头看到林将，眼睛一亮：“哇！林将！你这身绝了！”
然后又默不作声的走到温澜旁边，边走还边不自然的整理着领带。
“咳咳，温澜，你穿这身，也很好看。”
温澜：“嗯，我也很少看到你穿的这么正式的样子。”
陈昱珩内心窃喜，脚尖一转。
“锐哥呢？锐哥怎么还没来？他是不是临阵脱逃了？”
话音刚落，化妆区的帘子被掀开。张一锐走了进来。
他同样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
平日里随意垂落的额发被精心打理过，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
他身形本就挺拔，此刻被合身的西装勾勒，更添了几分沉稳冷峻的气场。只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仿佛置身事外的样子。
“哇哦！”陈昱珩夸张地吹了声口哨。“锐哥，人模狗样啊！帅得我都要心动了！”
张一锐稍稍抬起下巴闪了一下：“滚。”
随即目光在化妆区扫了一圈，掠过温澜时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最后落在了林将身上。
他的视线在她酒红色的身影上停留了两秒，目光极快的掠过了下，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再没说话，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任由化妆师上前简单整理。
“紧张吗？”林将从镜子里看他，随口问了一句。
她纯粹是觉得后台气氛太躁，找点话说。
张一锐抬眼，从镜子里对上她的视线，声音没什么起伏：“念稿子而已。”仿佛即将面对几千观众的不是他。
林将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时，负责流程的刘老师风风火火地冲进来：“都准备好了吗？还有十五分钟！最后对一遍词！特别是开场和串场衔接！”她把打印好的最终流程稿塞到每个人手里。
四人立刻围拢，进入最后的备战状态。
温澜的声音清晰而平稳，认真再对了对稿子上的时间节点；陈昱珩难得严肃，小声重复着几个容易卡壳的词；林将快速扫过自己的部分，确认无误。
张一锐也低头看着稿子，他看得很快，手指在纸页上划过，带着一种高效的确信感。
只是在翻页的间隙，他的目光似乎总是不经意地扫过林将垂在身侧的手。
那只手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此刻正无意识地轻轻蜷缩着。
“好了！大家加油！记住，别紧张，享受舞台！”刘老师最后鼓劲道。
时间一分一秒逼近。
后台的喧嚣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四人周围只剩下一种凝神静气的等待。
林将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小口水润嗓子。张一锐的目光似乎又扫了过来。她放下杯子，发现张一锐不知何时从哪里搞来一个藕粉色的保温杯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林将觉得和他冷峻的形象有点违和。
他没说话，只是把杯子移到她面前，顺便盖子已经拧开。
里面是温热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液体，像是加了蜂蜜的柠檬水。
林将愣了一下，抬眼看他。
张一锐没看她，视线落在她身后某个忙碌的道具组同学身上，语气平淡。
“润润嗓。”说完，又低头看稿子。
林将看着面前的保温杯，还是拿起来。
指尖传来暖意。她低头喝了一口，酸甜温润的液体滑过喉咙，确实舒服了很多。
她看着张一锐挺拔沉默的侧影，心里那股说不清的感觉又悄然涌了上来。
他总是这样，做得比说得多。
温澜也拿起自己的水杯抿了一口，目光在张一锐和林将之间轻轻掠过，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陈昱珩深吸一口气，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同志们！见证历史的时刻到了！一会儿台上见真章！”他试图活跃气氛。
就在这时，舞台监督急促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主持人准备！倒计时五分钟，快来舞台！灯光准备！音响准备！”
四人放下手中的稿，站起身走去。
离开化妆室走到舞台被巨大幕布前的点位后只能隐约听到有些观众在窃窃私语。
就连心脏在胸腔里咚咚跳动的声音也清晰可见。
厚重的幕布隔绝了大部分喧嚣，只能感受到脚下舞台木板传来的微微震动。
巨大的追光灯束在幕布缝隙间隐约透出冰冷的光柱。
林将站在幕布边缘，酒红色的裙摆在昏暗中像一团暗火。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平稳的呼吸，还有身边张一锐同样沉稳的气息。
他就在她左后方半步的位置，存在感强烈。
温澜和陈昱珩站在另一侧。
“五、四、三…”舞台监督低沉的声音在耳麦里倒数。
林将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握紧了手中冰冷的麦克风。
就在倒数到“二”的瞬间，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极其短暂又几乎感觉不到力道地，在她微微绷紧的后背上轻轻按了一下。
那触碰快得像错觉，一触即离。
林将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又松开。
她甚至没来反应过来，耳麦里就传来了清晰的指令：
“二、一……开幕！”
厚重的幕布在巨大的机械声中轰然向两侧拉开！
刺眼夺目的舞台灯光如同潮水般瞬间倾泻而下，将四人的身影完全笼罩。
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如同实质的浪潮，扑面而来！
林将脸上下意识瞬间扬起属于主持人明亮自信的笑容，目光精准地投向观众席。
红唇轻启，清亮悦耳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
几乎在她声音落下的同时，身侧那个沉稳有力的男声无缝衔接，带着掌控全场的气场，清晰地响起。
“亲爱的老师、同学们！”
张一锐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低沉而稳定，像磐石落入喧嚣的海。
林将清晰地感觉到，他就在她身边半步之遥，那沉稳的气场如同一个锚点，让她心中最后一丝因刚才那突兀触碰而起的涟漪迅速平复。
温澜和陈昱珩的声音也紧接着加入，四道各具特色却和谐统一的声音汇聚在一起：
“大家——新年好！”
巨大的声浪再次从观众席席卷而来。
元旦晚会，正式拉开了序幕。
林将站在聚光灯下，笑容璀璨。
眼角的余光里，是张一锐线条分明的侧脸和挺拔的身姿。
刚才背上那转瞬即逝带着安抚意味的轻按，像一粒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波纹无声地扩散，融入这片属于新年沸腾的光海之中。
后台的暖气开得很足，但几个节目下来，林将穿着单薄的酒红色丝绒长裙裸露的手臂还是泛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
“还是冷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是张一锐。
林将侧头看他，本想呛一句“不冷”，但话到嘴边，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莫名专注的脸，又咽了回去，只含糊道。
“还行，有暖气。”
张一锐没说话，径直走向旁边挂着他们私人物品的架子。
他动作利落地从自己那堆东西里拎出一件蓬松的黑色羽绒服。
正是他换西装前穿的。
他走回来，在林将还没反应过来时，那件似乎还残留着体温和干净皂角气息的羽绒服就兜头罩了下来，将她整个裹住，隔绝了后台那点若有似无的穿堂风。
羽绒服很大，带着他身上的暖意和熟悉的味道，瞬间包裹住她。
林将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柔软的衣料。
这感觉太熟悉了。
辩论赛后台那刺骨的寒冷和他带着体温的校服外套包裹上来的触感，异常清晰地再次浮现。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酸，有点涨，还有种说不清的安心感。
她抬眼看他，嘴唇动了动，那句想呛嘴的话终究没说出来。
“哇哦，锐哥，好贴心！”陈昱珩在旁边看到了，立刻压低声音，夸张地做了个“感动”的表情，然后也飞快地跑过去，从自己那堆衣服里扒拉出一件厚实的运动外套，殷勤地递给温澜：“你也披上？后台空调有时候抽风！”
温澜有些意外，随即露出温和的笑意，得体地接过：“你想得真周到。”她将外套披在肩上。
张一锐仿佛没听见陈昱珩的打趣，只是看着被裹成个黑色团子的林将。
“这件我也要洗了再还给你吗？
林将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巨大的衣服衬得她脸更小了些。
“不用，穿着吧。”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最后林将像是犹豫了很久才小声问：“那个…学生会的小慕我约了她过来拍拍立得，你要拍吗？”
张一锐的目光在她裹着自己外套只露出一张小脸的模样上停留了一瞬，才淡淡“嗯”了一声：“可以。”
“拍立得？好啊好啊！算我一个！”陈昱珩耳朵尖得很，立刻凑过来。
“这种历史性时刻必须留念！温澜也一起吧？”
温澜微笑着点头：“好啊。”
不一会，一个扎着丸子头、戴着黑框眼镜的小慕兴冲冲地抱着拍立得相机跑了过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学姐学长们！我来啦！可以开始拍了吗？”她的目光尤其在林将和张一锐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亮晶晶的。
“可以，麻烦你了。”温澜温和地回应。
四人先拍了一张正经的合照。
小慕指挥着站位，张一锐和林将站在中间，温澜和陈昱珩在两边。
闪光灯亮起，定格下四人穿着礼服、笑容各异的画面。
“林学姐，能给您单独拍一张吗？你今天太美了！”小慕激动地问。
“我看过你的马术采访视频，还有辩论赛！太帅了！”
林将有点意外，但没拒绝。“行啊。”她走到背景布前站定。
小慕举起相机准备拍。
后台的光线为了配合舞台效果，有些地方偏暗。
就在小慕按下快门前，一道稳定的手机电筒光突然从侧面打过来，恰到好处地照亮了林将的脸，让她在昏暗的背景前更加清晰立体。
林将顺着光源看去，是张一锐。
他不知何时拿出了手机，手臂稳稳地举着，屏幕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林将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点调侃：“哟，挺懂事啊，知道补光？”
张一锐举着手机，视线没离开她的方向，声音平淡：“怕拍糊了浪费相纸。”
理由找得冠冕堂皇。
小慕感激地看了一眼张一锐，赶紧按下快门。相纸缓缓吐出。
接着是双人照。陈昱珩拉着温澜先拍了一张搞怪的。
轮到林将和张一锐时，小林指挥着：“林学姐和学长站近一点嘛，对，肩膀靠一下，自然一点！学长表情别那么严肃，笑一下嘛！”
张一锐依言往林将身边挪了半步，两人的肩膀轻轻碰在一起。
他的西装裤贴着林将的丝绒裙，那触感很轻，却让林将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努力维持着笑容，感觉脸颊有点发烫。
张一锐似乎也有些不自在，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勉强算是个“笑”。
“咔嚓！”闪光灯亮起。
小慕看着新鲜出炉的拍立得相纸。
画面里穿林将脱下外套，盛装穿着红色丝绒裙的女孩和旁边穿着黑白西装一套，表情略显紧绷但眼神专注的男孩，在后台略显凌乱的背景下，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哇！这张超有感觉！学姐学长，你们真的好般配哦！上次校庆采访视频里同框就超有CP感的！”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林将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看向张一锐。
张一锐也正好侧过头看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碰撞了一下，林将清晰地看到他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悄然放松了。
他飞快地移开了视线，没反驳，只是轻轻咳了一声。
林将感觉自己的脸更热了，像被后台的追光灯烤着。
她也没解释，鬼使神差地，她只是转向小林，声音尽量平静地问：“小慕，这几张拍立得多少钱？我一起转给你。”仿佛用这个动作就能掩盖刚才那瞬间的尴尬和心底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
小林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回去再算吧！还有其他人也约了我拍照，我赶着去。”
“那行，你先忙，谢谢啦。”林将笑了笑，接过小慕递来的照片。
她低头看着那张她和张一锐的双人照，画面里他难得的那一点点“笑意”和她自己微微发红的耳根。
这时，林将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化妆室，还想着自己用手机也拍两张的。
“我手机落在化妆室了，我去拿，很快。”她对其他人说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向化妆间。
张一锐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后台通道的拐角，目光沉静。
他忽然转头看向正低头整理相纸的小慕，拿出自己的手机，语气平淡地开口：“同学，加个微信？方便的话，以后有拍立得需要联系你。”
小慕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点头：“啊？哦！好啊好啊学长！”
有钱赚当然好！她赶紧拿出手机，两人加了好友。
等林将拿着手机回来，后台已经恢复了忙碌。
晚会接近尾声，他们还有最后的谢幕环节。
最后说完那句“让我们明年再相会”后，烟花漫天炸开，闪片在灯光的照射下四处飞扬。
张一锐看着人海前独站的女孩，舞台灯照在她身上，整个人镀了层光。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
晚会终于圆满落幕。后台一片兵荒马乱的收拾景象。
林将换回了自己的常服。简单的卫衣和牛仔裤，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但那件酒红色的丝绒礼服裙需要小心收纳。她正费劲地把蓬松的裙摆往一个特大的无纺布手提袋里塞，裙摆又沉又滑，弄得她有些手忙脚乱。
裙子刚勉强塞完，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不由分说地接过了那个沉重的大袋子。
林将抬头，张一锐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深蓝色的运动外套，手里还拎着他自己的东西，装着他西装的那个袋子。
“我来。”
他只说了两个字，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他轻松地拎起那个对林将来说有些吃力的大袋子，动作熟稔，好像提的不是昂贵的礼服而是训练用的沙袋。
林将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句“不用”又卡在了喉咙里。
她抿了抿唇，没再争，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看着他轻松提着袋子走在前面的背影，心里那股被照顾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带着点暖意，也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后台，穿过渐渐安静下来的校园。
冬夜的寒风凛冽，林将裹紧了自己的外套，看着前面张一锐挺拔的背影，他一手一个袋子，步伐沉稳。
快到校门口时，董逸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他们出来，董逸推开车门下车。
“姑姑。”林将喊了一声。
董逸的目光先是落在林将身上，看着她两手空空时又移到了她旁边提着大袋子的张一锐身上。
路灯的光线勾勒出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和沉稳的姿态。
董逸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和赞许，她认出了这个男生。
是上次在医院病房里，那个沉默但存在感很强的少年，也是林将生病时来探望的同学之一。
“辛苦了同学。”董逸走上前，脸上带着温和得体的笑容，伸手想接过张一锐手中的袋子。
“给我吧，谢谢你帮林将。”
张一锐侧身避开了董逸的手，声音沉稳：“没事，阿姨，很轻。”他径直走到车尾，示意董逸打开后备箱。
董逸有些意外，但没坚持，按了下车钥匙。后备箱缓缓升起。
张一锐动作小心地将那个装着礼服的大袋子平稳地放进去。
整个过程利落干脆，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稳重和分寸感。
放好东西，他关上后备箱，才转向董逸和林将，简单地说了句：“阿姨再见。走了。”
“今天谢谢你，张一锐。”林将在他转身前补充道，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格外清晰。
张一锐的脚步顿了一下，只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随即，他迈开长腿，身影很快融入校门外路灯下的夜色中。
董逸看着张一锐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身边望着那个方向眼神有些复杂的林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没多问只是拍了拍林将的肩膀：“上车吧，外面冷。”
车子启动，驶离校门。
林将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灯，嘴里似乎还残留着那杯蜂蜜柠檬水的甜味。
心湖被激起的水花似乎仍未平息。
回到家之后林将趴在床上用一个玩偶抵着自己的下巴。
差点忘了还有拍立得的事情。
「小慕，今天拍立得的相纸总共多少钱？」
对方回复的很快。
「啊？你的那份不是给过了吗？」
林将正皱眉疑惑时，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男朋友给过了哦～。」说完附赠张一锐和小慕的聊天记录截图。
图片里小慕简单报了个数又说了些谢谢之类的外就是张一锐的转账。
「学姐，方便问一下你男朋友叫什么吗？我备注一下。」
林将愣神了一会，然后在聊天框里删删减减，想解释，但心口被不知名的情绪堵着。
最后回复了三个字。
「张一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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