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北京，银杏叶正铺得满地金黄。书禾推着行李箱走出机场闸口时，一眼就看见人群里举着牌子的汪顺——牌子上没写字，只别着枚熟悉的“雪落双城”徽章，旁边还别出心裁地缀了片新鲜的银杏叶。
“欢迎回家。”他接过行李箱的瞬间，悄悄往她手心塞了颗青柠糖，包装纸是新设计的：角楼轮廓里裹着行小字，“巴黎的雪，不如北京的叶”。书禾低头笑，忽然发现他深蓝色的风衣上，除了“雪落双城”，还别着枚极小的五星红旗徽章，和她临走时在巴黎别过的那枚，一模一样。
回家的路上，车窗外掠过长安街的红墙。汪顺忽然指着路边的公交站台笑：“你看那个广告牌。”书禾转头，只见大幅海报上，几个戴徽章的孩子站在故宫角楼前，背景里埃菲尔铁塔的剪影若隐若现，标语是“四季相连，心意相通”——是中法青少年交流项目的新宣传，用的正是他们设计的徽章元素。
“莎莎说，这叫‘把巴黎的故事，种在北京的街头上’。”汪顺转动方向盘，语气里藏不住得意，“还有更惊喜的，去训练基地看看？”
国家队训练基地的公告栏，早已不是当年贴草图的模样。整面墙被改造成了“徽章时光轴”：从第一枚“雪落双城”的设计草稿，到孩子们画的热气球熊猫，再到布达佩斯的鹅卵石邮戳照片，最末端挂着条红绳，上面系着几十枚不同版本的徽章，风一吹，叮当作响，像串会说话的风铃。
“这是樊振东的主意，”汪顺指着最中间的空位，“说要留着挂你带回来的‘巴黎终章’。”书禾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她在巴黎最后一夜做的徽章：铁塔剪影旁，多了片梧桐叶，叶尖指向角楼，纹路里刻着“归处是心安”。
正往墙上挂时，全红婵举着相机冲过来：“书禾姐快看！法国的小朋友寄来的视频！”屏幕里，那个画泳池速写的小男孩站在香榭丽舍大街上，胸前别着“春和景明”，身后一群孩子举着“秋意渐浓”的手绘牌，用法语齐声喊：“我们明年去北京！”
傍晚的食堂里，队员们围着书禾听她讲巴黎的最后时光。黄雅琼突然举起手：“我提议！给书禾姐办个‘徽章交接仪式’！”众人起哄时，汪顺端来两碗热汤，碗沿上各放着枚新徽章——是“四季款”的合集，铁塔、角楼、船桨、向日葵、梧桐叶、雪花，被一圈青柠糖形状的花纹围住，背面刻着“此心安处是吾乡”。
“巴黎的故事没结束，”他把其中一枚放进她手心，指尖覆在她手背上，“只是换了个主场。”窗外的银杏叶被风卷着飘过窗棂，落在书禾摊开的笔记本上，刚好遮住她昨天写下的句子：“最好的告别，是把远方的印记，变成身边的日常。”
夜里整理行李时，书禾把巴黎的徽章一一收进纪念册，最后放上那枚“归处是心安”。台灯下，金属剪影在纸上投下细碎的光，像把撒落的星星。她忽然想起离开巴黎那天，法国奥委会主席说的话：“你带走的不是徽章，是无数个想继续往下写的故事。”
手机震动，是汪顺发来的消息，附了张照片：训练基地的夜空里，有人用无人机拼出了铁塔和角楼的轮廓，中间飘着行字——“欢迎回家，故事继续”。书禾笑着回复：“明天去故宫拍张合照吧，让角楼当回主角。”
窗外的月光落在纪念册上，给“雪落双城”的剪影镀了层银。书禾摸了摸胸前的新徽章，忽然明白，所谓归来，从不是终点。就像那些跨越山海的徽章，早已把他乡的风雪、异国的阳光，都酿成了故乡的温度，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发酵成新的篇章。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