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物的笑容。
冻结的空气。
喉咙和肺部被刺骨的寒冷侵蚀,仿佛呼吸即将停止的感觉。
然后,超越这一切的热量——。
「.............」
睁开眼时,夕阳的余晖洒在脸上,刺得人眯起眼睛眨了眨。
病房的药品室。
空气透着洁净的气息,但隐约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被药架包围的狭小空间里,只有窗外的景色像被窗框截取的油画般浮现。
似乎不知何时睡着了。
将手臂抵在额头上,身体靠向轮椅的靠背。
轮椅发出「吱呀」的声响。
这样调整姿势后,加奈惠长呼一口气。
“.......姐姐?”
传来熟悉的声音。
从孩提时代起就听惯的嗓音,既带着亲近感又夹杂一丝不安。
膝盖突然感到若有若无的重量——虽不沉,却足够引人注意。
低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枚蝴蝶发饰。
“又做那个梦了?”
妹妹「忍」正将脸埋在加奈惠的膝间。
别在发后的蝴蝶饰物微微颤动,仿佛在窥视着这边。
一声轻叹后,加奈惠伸出手,抚过「忍」的头发。
“没关系的,姐姐。因为......我一定会保护姐姐的。”
安慰者与被安慰者。
加奈惠心想,此刻究竟谁才是需要被保护的一方呢。
(或许我本该死在那时。)
虽不愿承认,但这样的念头偶尔仍会浮现。
半生不死的苟活,终究将一切扭曲。
家人被鬼杀害,连最后的亲人险些失去——若说这样还能保持正常,反倒奇怪了。
「............」
房门不知何时虚掩着。
或许是「忍」进来时未关严。
门缝处,一抹熟悉的羽织边缘映入眼帘。
琉璃般的紫瞳正静静凝视这边。
叹息从形状完美的唇间溢出。
望向窗外,晚霞的赤红正被夜幕的漆黑吞没。
很快,夜晚便会降临。
而每当入夜,加奈耳中总会响起某只鬼的笑声。
那笑声自那日起,从未离开她的脑海。
“........姐姐.......”
又一个不眠之夜开始了。
————
铁路是文明开化的象征。
漫长的德川时代终结后,历经动荡的明治时期,如今到了大正时代,铁路如蛛网般遍布世界各地,已为民众广泛接受。
现今铁路已成为许多人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
“嗯,我们乘坐的列车是.......”
车站里人头攒动,有乘车者、送行者,亦有接站之人。
虽未到摩肩接踵的程度,但若随意走动难免撞到他人。
瑠衣手持长治郎递来的车票,在月台上踱步。
列车名为“无限列车”,虽是个古怪的名字,或许在都市里这类名称正流行也未可知。
说不定再过不久,连建筑或孩童都会被赋予荒诞的名字。
正思索间,她似乎找到了目标列车。
“啊,榛名!找到了,就是那辆.......呃?榛名人呢?”
“哎——哪有这回事啦。”
“榛名?”
刚才还并肩同行的人,此刻已不知所踪。
瑠衣环顾四周,忽闻一声呼唤,所幸很快寻到对方。
只是对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怎么了?”
“呜呜,听我说嘛,瑠衣。我找到便当店了,可居然卖光了!”
“哦——这样啊。”
“听说刚被一位顾客全买走了。真是过分。”
“是团体客之类的吗?”
若真有人独吞所有便当,未免失礼或贪得无厌。
瑠衣正安慰闷闷不乐的榛名时,远处传来汽笛声。
因距离极近,她不禁一惊。
“带刀了!”
“叫警察来!”
“刀”字刺入耳膜。
如今是废刀令时代,在如此拥挤的场所公然佩刀绝不可能。
刀客自然藏匿兵器,莫非已被发现?
但似乎另有隐情。
喧哗声渐远,最终消散。
“到底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鬼杀队的谁吧?”
“队员不可能大摇大摆地亮刀啊。”
“嗯,也是。”
如今除鬼杀队士外,持刀者必是异类。
总之少管闲事为妙。
瑠衣拉着榛名,最终挤进了车厢。